陆逍遥再次确认好自己要带的东西后,同陆家众人一一道了别。
陆家人各自嘱咐了几句,没有陈词滥造,全是发自内心的祝愿,这让陆逍遥心里稍安了些。
小妹过了年关就得准备及笄礼了。小姑娘年龄小,身体和心里却发育得不像话,让陆逍遥这个做哥哥的好生担忧:
“小妹且安心好了,日后堂兄接你到京城来,那些个王侯将相家的公子哥儿,随你去挑!”
这话说得没羞没臊,叫小姑娘两脸一红,腮帮子鼓鼓的,作势就要上来打他。
好在被二叔呵斥住了,顺带教训一下陆逍遥收敛些他那个顽皮跳脱的性子。京城不比外面,天子脚下,鱼龙会集之处。机会多,危险也多,须得小心行事才是。
陆逍遥一如往常那般:恭敬回礼,态度诚恳,一问三不知。
婶婶这次也反常地叮嘱了几句,陆逍遥哪会不知这妇人想的是家里可以少许多口粮开销,心里指不定如何乐。
至于大哥……
半年后就能见面了,嘱咐个蛋蛋!
陆逍遥夸下海口:“大哥你若来京城,弟弟我定要带你去逛最精美华丽的勾栏,与最漂亮****的花魁吟诗作对。”
他的话说得快极,陆厚毅只听得吟诗作对一词,当即脑袋抽抽就说了个“好”字。
弄得二叔抽他的巴掌都来不及反应,叫家中两位女眷听后脸黑至极。
奶奶个熊的!
“逍遥你莫要再说些话来诱惑志忠了,他日若是考不上功名,定是你的错!”
这话陆逍遥也就听听而已。
志忠这二字取得这般妙,两字心为底,我这堂哥也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就得“性情”才行!
再几番客套下后,陆逍遥终于带着一车行礼上路了。
与此同时,平阳府城外,官道边的山林中。
王德生的“匕首”们匆忙集合住了。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一看就是在红尘里翻滚了几十遍,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这次怎么说?”
他的同伴纷纷围过来。
刀疤脸眼睛一转,就将来的同伴看了个遍。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心里半是王德生对自己的信任的喜悦,半是一股莫名的淡淡紧张感。
“头儿这次要下手的是陆家小子,头儿已经打听好了,那小子今日必定出城,等他靠近了,咱们就杀他个搓手不及!”
刀疤脸手掌做刀,狠狠地在空中劈下。
“那陆家小子长啥样啊?”
“十八的男子,来了咱自会指认出来。”
“对方几品修为?”
“头儿说是三品。”
……
接连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刀疤脸看着周围三十名同伴充满自信的样子,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做为王将军手下的一员,他对这群人的脾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就会疯了似的、爆发出平时两三倍的战力,可到了没把握的时候,这群人不仅一点用也没有,甚至会帮倒忙,纯属地痞流氓的性子。
这样一群人,刀疤脸自然得做到心中有数,所以一番问题下来,他都是尽量往好了去说,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他也不明白,王德生为什么要让他们对一个小辈下手,还一下子出动了他们三分之二的人。这群人加起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好几个三品。
头儿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刀疤脸摇摇头,看着同伴脸上浮现出与他相似的表情,连忙解释了一嘴:“头儿的想法咱们做手下的莫要妄加猜测,咱们只需将头儿吩咐下来的差事给办美了,还怕没赏?”
刀疤脸旁边与他私下交好的,顺势也搭了句嘴:“就是,区区一三品小辈,此番岂不是手到擒来?白送银子的买卖,你们这群糟蹋鬼还不乐意了?不若将功劳让给老子罢!老子还能到头儿那混个脸熟!”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那股微不足道的疑虑顿时消散,连忙你一句我一嘴地开口抢功劳。
连做都还没做,就开始抢了!
刀疤脸哭笑不得。反正积极的总比犹豫的好。
他看向远处的城门,挥手朝众人吩咐了几句,又做了几处安排,里三层外三层地都给说了一番,这才叫众人下去准备。
此番他心中也有些莫名紧张,为得是将王德生安排的事儿如何做美,脑子里完全就没考虑过失败种种,心里认定了一个三品小辈能如何?
就在这群“匕首”忙乎起来的时候,官道另一边,近千米的位置处,稀丛与森林的交汇处。
孙克己停住了马匹,正饶有兴趣地用秘法探查着这一幕。
他的身后,百骑骑兵同他的动作一齐停下,行令禁止的风范一下便出来了。
“大人总是说,不怕废物变更废,就怕废物不想废,你们瞅瞅,这群**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孙克己玩笑似的指着前方。
他身后走出来一骑,用秘法探查一番前方的景象后,拱手回答:“如果只是这般,末将带三人去便可将其扫清,大人请下令吧!”
孙克己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消停些,咱兄弟们连着奔了一天一夜,身子早疲惫得不行了,现在有免费的帮手,为何不用?”
说罢,他又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肚子笑道:“哟,莫要讲你想抢这点功劳罢!”
那人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大人误会了,末将只是想将大人的吩咐做得好些。”
孙克己翻身下马,身后的士兵同一时间,跟着他的动作下马来。
“你这人忒死脑筋了,大人只叫我们杀那陆家小子,可没说不得外人来杀,待会等那群人替咱们把事办了,你再去捡个胳膊什么的,回去照样能交差!”
那人犹豫了一会,也跟着下马来。
孙克己不再理他,冲着后面的士兵一挥手,再一握拳:“裹马脚!压步子!若是叫老子听到了一点儿声响,老子不介意回去多报几个亡名!”
士兵沉默无声。
孙克己扯出布匹,给马脚裹了一层,还没等他弄完,身后的士兵就统一完成了最后的拴紧步骤。行动统一得令人发指,叫人见了只以为这是一群只听话的木头。
弄完之后,孙克己习惯地拍拍手上的灰——虽然他的双手压根就是干净的。
他看着身旁依旧沉默思考的骑兵,嘴角抽抽道:“行了,没人同你抢功劳的,若是你再这样,待会行动的时候分了神,叫陆家小子跑了去,我看你如何回去同大人交差!”
那人回应孙克己一个冷冷的眼神,按着佩刀的右手腕动了动:“不会的!”
孙克己见状便将头瞥到一边去,不想再同他讲话。
那人却像是之前的话还没说完、冷不丁地又接了句:“总兵本应是我的!”
孙克己一听这话心里就火了,真气翻涌着心火就要往外冒,好在他发作之前控制住了。再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可供他发泄的事物后,回呛道:“少跟老子在这里瞎白话,你放心好了,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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