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能硬碰硬。

    如果不是时间背景不允许，生笙真想夸赞一下他无论何时都淡然自若的处事风格。

    哎，长大了铁定又是一个风度翩翩，如云中皎月，惹得多少名门闺秀咬绢思慕的家伙。

    此时仍有闲心，有些酸溜溜地想着。

    好歹也算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救下的人，所以莫名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心酸之感。

    "往河边退。"少年低头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温热的呼吸喷洒进耳蜗里，激得人浑身酥麻。

    "你……"

    你能游泳吗？

    "无碍。"似是明白了生笙的意思，他捏捏她的手心示意。

    生笙脸一红，暗骂自己没定力。随即脚风暴起，拉着他就往河边跑。

    两条腿的哪有人家会飞的来得快，匕首的寒气直冲两人后背而来，那河也近在咫尺。

    "憋气。"

    生笙赶紧吸了口气憋住。

    少年抱着她噗通一声又吓了水，两人好不容易干了的衣裳又湿了。

    睁眼看着水下，少年想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拐过这个山角，这河是流过姬无忌的永乐客栈。

    伸出食指无声地指了指前面，生笙鼓着腮帮点了点头。

    让他突然有种想戳一下她脸的冲动。

    大哥，赶紧游啊，我快憋不住了。

    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怨念地看着他，他转头，收回旖旎的心思。

    河岸边，隋炼盯着水面冷笑两声，"我倒是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隋门之人一身是毒，万不可下水。

    游过一段距离，生笙实在坚持不住了，不只是缺氧，手脚也已经发酸，不听使唤。

    她不受控制地慢慢往上浮，刚冒出头，一股杀气就擦着头顶而来，水下的人似有所察觉，扯住她脚就往下拉，要是再慢半步她可能就成秃子了。

    "不要……咕噜咕噜。"

    还没来得及换气就被拉下水，连喝了几口水，生笙在水下的脸涨得通红。

    乱舞的手脚突然被人拉住，少年的脸慢慢在她瞳孔里放大，唇上一软，一口清新的气被渡了过来，生笙一紧张，猛吸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少年一愣，两人大眼瞪小眼，而后看着她发红的脸和乱闪的眼神，眼里有温柔的笑意闪过。

    隋炼不知疲倦地沿着河水流向，等着他们再次露头。

    突然一处水花乍起，两个身影在这时破水而出，身穿天蓝色锦袍的少年抱着一个娇小的女生轻盈地踏水上岸，施施然地站在他面前。

    "呵，没想到你的内力居然恢复了。"看着淡定从容的少年，自己制的毒他是知道的，隋炼不得不佩服对面那人的武功造诣。

    生笙从少年怀里跳出来，听到这话，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人。

    能出来了干嘛还给她渡气？

    "就算恢复内力又怎样，今天这里还是你的葬身之处。"

    也不待对方回话，持着匕首便扑面而来。

    "先站到那边去。"

    少年对生笙留下一句话，身形一闪，迎着隋炼便去。

    生笙听话地跑到安全距离站着，却没在意自己站的位置就在河边。

    除了看电视，她这还是头一次现场观看武功对决。

    很明显，她家弟弟的身法更加好看，行云流水，看着轻柔，却招招使往要害，那蝎子男招式阴毒狠厉，几次施展不开，连少年的一根毫毛都没碰到，恼羞成怒，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狰狞。

    全心关注面前战局的生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正有一个背着大刀的人在慢慢靠近。

    看到少年一掌击开隋炼，她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少年嘴角上扬，余光看向她处，却突然瞳孔剧烈收缩，也不顾身后的隋炼，轻功一展，就向她飞来，简直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生笙一愣，顺着他的眼光慢慢回头，还没看清什么，只觉黑影一晃，后背一阵剧痛传来，像要把她整个人撕成两半。她不受控制的委下身子，倒向一侧，顺着崖壁滑向河底。

    最后一眼是少年惊惧异常，暴戾万分的脸，发了疯般想冲过来，然而事与愿违。

    "宝宝！"

    那一声撕心裂肺。

    大刀上的鲜血璀璨炫目，刺得少年双眼也变得血红。

    "我…我…，大侠饶命！"那大汉看着他骇人的双眼，噗通一声跪下来，俯首叩头，不敢抬眼。

    他勾起唇角，邪魅而又残忍地笑了一声，平素温和的脸变得异常妖艳。

    靠近时直接对着其脑袋一掌劈了下去，汉子瞪着一双鼓起的眼珠，死不瞑目。

    少年头也不回地跟着跳下了河。

    梦即是醒，生即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