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柯在她旁边坐下来,两人之间至少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他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阵风吹来,又一阵风吹来。
顾夭夭开口打破沉默,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龙景柯侧头看向她,对着她的眼睛,说:“我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想过要做出这种事情。”
顾夭夭问:“你喜欢尹姿吗?”
“我和她只是假装男女朋友关系。她说家里人催婚,她害怕回家,让我充当她的男朋友,我只当在帮她的忙。”
“你充当她的男朋友,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为了甩掉我么?”
龙景柯面对顾夭夭的目光,不想说是,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顾夭夭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不惜和别的女人假装男女朋友关系来摆脱我!”
龙景柯抿了抿唇,说:“我只是……不想耽搁你。”
“什么叫耽搁我?我喜欢你,我沉浸其中,我很幸福,我不觉得被耽搁!”
面对顾夭夭的眼泪,面对她如此诚恳的话语,龙景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张开双臂,想抱抱顾夭夭,但是又想到自己现在脏了,只好僵硬着动作。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拥抱一下吧?”龙景柯轻声说道。
“……好。”
顾夭夭往龙景柯身边挪了了一下,和龙景柯拥抱在一起。
这个拥抱无关其他,只是两个受伤的人,抱在一起取暖,互相舔舐伤口。
风吹来,他们还在拥抱。
风走了,顾夭夭从他怀中退出。
“尹姿那边,你准备怎么做?”
龙景柯道:“我不知道……或许,什么也不用做。同居过的男女朋友,都未必会结婚,更何况我和她……只是一个错误。当然,如果她想要什么补偿,我会给她的。”
顾夭夭道:“如果她想要的是龙二少奶奶的身份呢?”
“……”龙景柯无言以对。
顾夭夭问:“你会给她吗?”
龙景柯没和别人有过这种关系。
他想,如果尹姿想要,他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身为一个男人,他欺负了尹姿,就要对尹姿负责。
意识到这一点的龙景柯,忽然感觉心很痛很痛。
因为他知道,他和尹姿如果在一起了,那他和顾夭夭之间,就永远没有可能了。
原本他是很想摆脱顾夭夭的,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认识到自己的感情……
“你沉默——那就是如果她提出来结婚,你会和她结婚。”顾夭夭抬手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尽量扯出一个笑容来。
“你放心,我对你的喜欢,到今天晚上就结束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你可以放心地对尹姿负责了。”顾夭夭说道。
她的笑容看起来很脆弱,正如她整个人,脆弱得像是琉璃,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破碎。
“夭夭……”龙景柯一开口,就顿住了。
他想再抱抱眼前这个女孩,此时他才发现,抱着顾夭夭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很温暖,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他无法再开口祈求什么。
就好像他无法开口说对顾夭夭的喜欢,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心,发现得太迟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