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哦,这橘红色的不是刚入门的低阶弟子么……”闻若虚啧啧。
“那也比你一个干苦力的长工强!”南星马上横起一对峨眉,反唇相讥。
“哦?朱雀堂没有你一个小弟子不碍事,若是没有我,这百八十号人可都要喝西北风嘞!”闻若虚说罢,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
“说得好听,你这大半夜不是跑来偷酒!”南星依旧没有好气。
“那你刚刚拿着鸡腿做什么,咱们俩恐怕是半斤八两。”闻若虚哈哈大笑。
“我不与你贫嘴,酒耗子!”南星抓起鸡腿就要开溜。
“你走了也省得打扰我喝酒,小家贼!”闻若虚说罢又坐了下来,只见南星本来已经转身,这会儿蓦地回身将鸡腿朝着自己脑袋狠狠丢过来。
闻若虚信手将鸡腿抓住,啧啧道,“我做的好东西可不能糟蹋,你不吃正好给我下酒。”
南星见此人如此难缠,瞪了他一眼,忿忿地走了出去。
闻若虚坐在那里,收起了调侃的神态。他曾听伏颖儿说过,南星性格倔强,很有主见,此时一见果然是个泼辣的女子。
只是几年之间,伏颖儿已对南星有了极大改观,不久之后就要晋升她为大红堂服的高阶弟子。星图山宫起事在即,百密不可一疏,到底该不该用这个人,闻若虚却拿不定主意。
南星回到寝房,茯苓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南星你刚刚去哪了?”
“今日的吃食太清淡了,我饿醒了想去伙房找些东西吃,谁知竟然遇到一个泼皮!”南星一提起这段遭遇,又气了起来。
“哦?这大半夜的怎会有人在伙房里?”茯苓疑惑起来。
“别提了,就是咱们伙房里的长工,他在那里偷酒喝,还说自己叫什么小小生!”
“你和这个人起冲突了?”茯苓听了一惊。
“我才懒得跟他纠缠,只可惜了那只鸡腿……”南星说着,肚子开始咕噜咕噜起来。
“吃完快些睡吧,千万别错过明日的早课。”茯苓拿出一张五寸长的肉沫饼子,递了过来。
“呀!你从哪里弄来的!”南星赶紧接过来咬了一口。
“总之不是去伙房偷的……”茯苓笑意盈盈。
“也不知道咱们何时可以下山做任务……”南星吃了几口饼,有些惆怅。
这两年来朱雀堂里已有不少师姐妹去各地探查消息,可她和茯苓却没接到任何任务,就连在汉州本地的机会都没有一个。
“师父她自有考量,我们只是跟着她学好本领就是。你没看到青龙、白虎两堂的那些人操练更加频繁了,说不定过一阵我们就会下山。”茯苓安慰道。
“一晃来了这么长时间,真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南星放下饼子,望着窗外那清冷的月色发呆。
千里之外的都城,一队车马浩浩荡荡直奔右相府邸而去。
“族弟龙底见过姐姐。”楚州安抚使刘龙底一见到右相夫人刘氏,便翻身下拜。
“龙底这次原来述职辛苦,到了自家何必拘礼?”刘氏笑盈盈地示意刘龙底起身,把他让到了前厅坐下。
“如今楚州战事焦灼,我明儿一大早就得往回赶,所以才深夜造次来拜望右相大人和姐姐。”刘龙底示意手下校尉端上了一个槿木盒子。
“你有这份心就好,何必每次都带礼物。”刘氏眉眼更开,示意丫鬟将盒子接过去。
“这是黎人在深山中采集的上好玛瑙,找最好的匠人做了一件挂坠,还望姐姐喜欢。”刘龙底说着往四下看。
“德敬他申时被圣人叫到宫里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恐怕要值夜了。”刘氏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姐姐可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刘龙底刚刚面圣,只怕是和自己有关。
“你放心吧,该是幽云一带狄人袭掠边城的事情。我听德敬前日说过,圣人正在皇子中物色挂帅出征的人选。”
“那右相肯定会举荐醴王了,毕竟他是太子胞弟么……”
“这可说不准了,醴王自打万顺四年起便和太子走得疏远了,谁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只怕圣人会搞起权衡,让乐王或者江陵王积攒一些履历。”
“这两人哪里学过半日兵法,如此说来还不如让洛水王去撑撑场面!”刘龙底虽然远在楚州,但也清楚如今右相许德敬和禁卫军指挥使魏青各为一派,为了储君之事打得不可开交。
“总之幽云那面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守好楚州这块地界,关键时刻还要靠你支持德敬和太子……”
“姐姐放心,我这安抚使的职位是右相大人给的,自会做好分内之事。既然右相大人当值,我便先行告退,还请姐姐转告一声,楚州天道军的叛乱不日也将有个结果。”
“龙底,你做事向来稳重,只是到时候一定要保全那人的性命……”刘氏见有外人在场,说话很是隐晦。
“我自然有分寸,待到楚州全境彻底平复,我再来向右相和姐姐报功!”刘龙底说罢,带着校尉出了右相府,上马朝外官的驿站去。刚走了没半里路,只见路边早有一队人打着灯笼迎候。
“小的是乐王府的奴人,奉主子之命在此恭迎刘侯爷大驾。”一个太监模样的老人拱手说道。
“末将今日刚回都城,不知乐王殿下有何吩咐。”刘龙底见右相的对头派人来找自己,心里没有盘算,只好下马回礼。
“我家主子听说侯爷明日就要回楚,略备薄酒为侯爷送行。您请随小的去吧。”老太监说完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