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来去散无痕,醉酒当歌思故人。”
十年前长安城内。两个昏迷的女孩紧紧挨在一起。“大人,即刻便可互换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毕恭毕敬说道。
中年男子撩开帘子轻轻瞥了一眼,叹了口气:“希望绵儿能明白,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
“姐姐,姐姐?”
女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着急的在她眼前挥着小手。
“这里是...”她慢慢爬起,睁大眼睛望着四周,这似乎和她记忆中的地方不尽相同。
“这里是清雅楼,咱们在大街上被这里的嬷嬤捡到收留了。”小女孩扶住她,轻声道。
忽地,几天前的记忆向她眼里疯狂涌来:她本是昭羽国尊贵的小公主昭眠绵,但昭羽国内政突然爆发,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父皇便令侍卫把她送往邻国,找到了一位模样与她几乎完全一样的女孩来顶替她,让那个女孩步步进入龙潭虎穴....
“苏婉莹”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从现在开始,昭眠绵这个人便不再是她,苏婉莹,才是她的名字。她对不起那位女孩,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也挽回不了一切。
……
长安十二年,此时的“苏婉莹”已凭借惊鸿舞名定长安,大街小巷的人都争着想瞧一眼这绝世的舞姿。
几年来,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苏婉莹”待苏语柳如亲生妹妹一般,用自己的月钱好吃好穿的供着,慢慢也是生出了感情。有消息传来,昭羽国的内政逐渐稳定,昭眠绵或许成为最大的赢家。“苏婉莹”紧紧攥着手帕,心里盘算着回国的日子。
两年后,飘飘扬扬的雨落在长安城内,雾气弥漫。“苏婉莹”举着纸伞,在院子里出神。
“姑娘可否借小院一避?”眼前的少年骑着马,一双眼睛笑得好看。
“啊…请吧。”苏婉莹”的脸不自觉的有些红了。少年没有进屋,安定好马后眨眼般便跳上了那棵开的茂盛的桃树。花瓣飘落,伴着雨丝,落在‘‘苏婉莹”头上,也落在了她的心里。
树上的少年笑得邪魅:“为何姑娘一直看着我脸红?”
“啊?”苏婉莹猛地拍拍脸,气的别过身跺脚。“噗。”少年笑得更欢了,眼睛里倒影着女孩的脸庞。
从那后,“苏婉莹”总能时不时碰上这个有些顽劣的少年,令她有些头疼。日子慢慢过去,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愈发长了。
“等我考上状元,携十里红妆娶你可好?”少年托着腮,突然问道。“苏婉莹”愣住了,低头浅浅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转眼到了少年科考的日子,也到了昭眠绵该回去的日子。一辆豪华的马车在大街上奔驰,卷起尘土滚滚。
衣着华丽的女孩跳下马车,傲慢地望着清雅楼。“把什么苏婉莹给我叫出来。”“昭眠绵”瞥了眼嬷嬷,大声喊道。
“不必,我就在这里。”“苏婉莹”掀开帘子,缓缓走进包间。在一众人都离开后,“昭眠绵”抱着“苏婉莹”哭了起来。
“你受苦了,你受苦了,这么多年谢谢.....”“苏婉莹”眼里闪着泪光,紧紧抱着用着自己身份活下来的女孩。
“我也要谢谢你呢!给我在京城赚了个好名声,”女孩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这些年我为了在昭羽国活下去,便把自己伪装的傲慢无礼,这样才能让那些争皇位的人以为我构不成什么威胁,便慢慢好了下来。”顿了下,“昭眠绵”又轻笑道:“下次见你,应该称为昭羽国女帝了吧。”“苏婉莹”却笑不出来:“没有你,怎么会有我今天的一切…”
……
回昭羽国的路上,脑海里那个笑得好看的少年又浮现起来。昭眠绵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没有心动过吗?怎么可能。可是他们终究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要走的路,不一样。
一个月后,昭眠绵成为昭羽国女帝,身子却一天天垮了下来。大臣们请了各种神医,可都没有检查出来任何问题。眼前的昭眠绵憔悴地揉着太阳穴,心脏隐隐作疼。
“是心病,治不好。”终是有一位大夫摇了摇头,说出了真相。心病么,昭眠绵淡淡一笑,脑海里的少年又浮现开来。那桃花树下的少年好像向她招着手,问她有没有想他。怎么不想?可即便想又有什么用?
……
一年后。
一位神秘人忽然求见,自称可以治好眠绵的病。昭眠绵坐在大殿上,瞥着这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你请回吧,我这病无人可治了。”
少年低头一笑,“哦?”随之摘下脸上面具,笑得如以前般邪魅。
“殿下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