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头。”
光绪很好奇,但皇帝的矜持让他没有刨根问底,而是仔细检阅军队,湖北新军的军容风貌让他非常满意,想着给这支军队赐个名。
“蓝卿,笔墨伺候。”光绪兴致上来了,提笔就写,写下“忠孝”二字,他的意思是赐名忠孝军,但蓝总兵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感冒,进言说现在国际流行都是用数字命名,陛下有意,不如赐名我军为大清陆军第一镇。
“忠孝二字,是赐给蓝卿的。”光绪这会儿一点脾气都没有,纳兰说什么他都爱听。
“谢皇上赐字,以后臣就叫蓝忠孝了。”纳兰纳头便拜。
光绪换了纸,思忖片刻,又写了一张“天下第一镇”作为御笔亲封,并且说以后第一镇就是朕的御营亲军,所有官兵,晋升一级,军饷翻倍。
数千官兵当场山呼万岁,地动山摇,光绪更是一阵悸动,手上终于有兵了,早两年若不是袁世凯倒戈,自己变法也不会失败。
纳兰将皇上请进老龙头火车站,更衣洗脸,佣人丫鬟都准备好了,军中条件有限,是从天津本地招募的人手,自然不能和宫里的人相比,但光绪哪里在乎这个,宫里冰冷冷的,全是一张张虚伪面孔,反倒是天津百姓淳朴可爱,用着也放心。
洗漱之后,佣人奉上清淡可口的饭菜,都是光绪爱吃的,皇上用了膳,喝了茶,纳兰才进来,将战局事态详细讲给他听,其中黑白曲折,自然以纳兰的口径为准。
其实也不用纳兰从中挑唆,光绪与慈禧早已势成水火,与朝中保守派的大臣也是死仇,至于李鸿章张之洞这些督抚大臣,其实和皇帝没打过多少交道,不存在君臣感情,所以光绪现在唯一能依靠能信任的就是纳兰。
君臣两人正在交心,忽然外面大吵大嚷,纳兰告罪之后出去查看,原来是聂士成兴师问罪而来,聂军门在前线损兵折将,援兵却迟迟不到,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纳兰上前先赔罪,聂士成黑着脸痛斥他这么做和那些奸臣有何区别,尽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军门,你误会我了,末将是有苦衷的。”纳兰陪着小心,将聂士成请进来。
聂士成一进门就愣了,面前大马金刀坐着的年轻人,不是当今皇帝还能是谁。
“军门,还不给皇上请安。”纳兰笑眯眯提醒道。
聂士成将两个马蹄袖甩出,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口称万岁,他是淮军老将,更是淮军中唯一厚道人,甲午战败后朝廷清流弹劾李鸿章派系,只有聂士成例外,不论敌我都佩服他的人品,这一点光绪也是知道的。
有蓝焱,还有聂士成,朕的位置稳了,光绪好言抚慰,将刚才纳兰教给他的一番话说给聂士成,军事是政治的延续,此番大战,不但要诱敌深入,一雪甲午之仇,还要顺便把太后干政的问题给解决了。
聂士成这才明白,蓝总兵并不是怯战,而是给日本人挖坑呢,当初在朝鲜他可没少吃第五师团的亏,这个血海深仇就要报了,焉能不喜出望外。
光绪是一尊大牌位,有他在手上,就是妥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纳兰小心逢迎,比伺候亲爹还上心,亲自担任皇帝的贴身保镖,天津城内局势复杂,皇帝暂时不进城,就驻跸在老龙头火车站,晚上洗了脚刚睡下,听到外面轻轻的脚步声,光绪受迫害惯了的,惧怕刺客,凑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偷看,只见蓝总兵挎着佩刀在门前巡逻守卫。
堂堂一个领军万人的大将,竟然衣不解带为朕守夜,再想到瀛台那些屈辱的岁月,光绪的眼圈瞬间就湿润了,在心中默默念道,卿不负朕,朕必不负卿。
纳兰戏做的足,纯水机会感情投资,光绪是个受过伤害的皇帝,必须狠狠的宠他才行,自古以来皇帝爱奸臣就是这个道理,没人不喜欢一个全方位配合自己,又能做事的臣子。
这一夜光绪没睡着,大脑实在是太兴奋了,逃出生天,目睹战争,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军队和班底,他在想如何封赏这些人,蓝焱是首功,必须重赏,否则会寒天下忠君之人的心,但又不能赏的太高,不然以后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聂士成也得赏,一碗水端平,还有那个会开飞机的家伙,看起来冷漠无比,一定是员猛将。
一大早光绪就起来了,纳兰进来请安,眼圈黑黑的,这是值夜班的结果,皇帝心疼不已,说道:“朝廷六部已经不中用了,朕要在天津重建中枢,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蓝卿。”
见皇帝一脸郑重,纳兰知道大的要来了,赶紧甩马蹄袖下跪听封:“臣在。”
“朕封你为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军机大臣,总理大臣,一等忠孝伯,赏双眼花翎。”
纳兰惊喜,果然是大的,御前大臣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差事,属于在皇帝身边御用人员,亲信中的亲信,领侍卫内大臣是解决品级的,级别为正一品,军机大臣是大清处理军政大事的要员,总理大臣是外交部长,这四个大臣兼于一身,皇帝的安全,内政外交军事一把抓,可谓权倾朝野。
皇帝还奉送了两个荣誉,一等忠孝伯虽然只是个伯爵,但汉臣能达到的极少,李鸿章忙乎一辈子也就是个一等伯而已,双眼花翎更是汉臣中难得一见的恩赏,这些官职爵位,显然是光绪费了心思的,非常合适。
“朕想让聂士成官复原职,做回直隶提督,再赏他一枚花翎,至于直隶总督的人选,爱卿有没有什么想法?”光绪是真不把纳兰当外人,如此重大的人事安排都咨询他。
纳兰脑子一转,答道:“国战时期,需要一员铁血老将指挥调度,臣推荐宋庆,宋军门。”
光绪说:“就依卿家所言,昨日驾驶铁鸟的英雄,到底是什么来头?”
纳兰说:“臣不好说,他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算了,还是让他自己来和皇上说吧。”
说罢差人去请刘骁,不多时刘骁来了,见了皇帝也不下跪,也不见礼,就跟平辈伦交一般,毫无君臣礼貌。
这下可把光绪唬住了,这人莫非是神仙。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光绪问道。
刘骁留着一把大胡子,捋着胡须问光绪:“载湉,你看我像谁?”
光绪定睛一看,确实有些面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你们这些废物,也配做努尔哈赤的后代,满洲人的脸面都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丢光了。”刘骁毫不客气的一通骂,光绪面红耳赤,忽然想起来了,这人的画像在宗庙见过,之所以印象淡漠,是因为此人特殊,不算是列祖列宗之一,身份还很尴尬。
这个人就是顺治时期的皇父摄政王,和硕睿亲王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