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已经答应了永琪“论功行赏”,就必须准了永琪的请求。
懿泽又慎重准备了一番,才到五阿哥的居住之所谢恩。
谁知她才刚到,还未来得及“求见”,便听到了“令妃娘娘驾到”。
院中侍立的宫人侍从,包括陈进忠,全都跪地向令妃行礼。
令妃从懿泽身旁走过,下意识的瞥了懿泽一眼,却又装作毫不在意,便进去看望永琪了。
令妃前来,自然先对永琪关怀一番,然后又对乾隆感叹道:“今日臣妾实在吓坏了,要是那旗杆砸到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提,乾隆想起了为自己挡住旗杆的青岚,便叮嘱了永琪好好养伤,自己却到景仁宫去看望青岚。
懿泽就在门外站着,等待着乾隆出门。
可惜,乾隆挽着令妃的手,走出门时并没有看到懿泽。此时的懿泽,只不过是满院子宫女中的一个,毫不显眼,哪好被乾隆看到?
萧韫所谓的扳回一局,又被令妃扳了回来。
懿泽总以为现成的机会很多,只要自己俯就就行,没想到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打酱油。
懿泽奉命来对五阿哥“谢恩”,本来就是为了见到乾隆,现在乾隆已经走了,她也没有必要进去了。
往外走时,懿泽却听到身后传来宜庆的声音:“听说,你今天摔了个狗吃屎?”
懿泽忽然想起,清晨在戏台子附近遇到青岚时,青岚曾说看到过宜庆。
懿泽猛然回头,质问道:“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
宜庆并没有理会和思考懿泽的问题,只是继续嘲讽道:“你也真是够笨的!你这样做、那样做,都没能让皇上看到你?父亲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替你感到有多羞耻!”
“宜庆!”不知何时,永琪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
宜庆只好闭了嘴,赶紧上前扶住永琪,关切的问:“五阿哥?你怎么不好好躺着?身上穿的这么单薄,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好?我去给你拿件披风!”
宜庆说着,进屋去了。
永琪看着懿泽,问:“你身上没有伤吗?怎么不好好养伤?”
看到宜庆对永琪如此亲近关怀、说话那么随意,懿泽心中很是不爽,冷冷答道:“皇后娘娘不放心五阿哥的伤势,让奴婢来瞧瞧,如今看来,五阿哥身旁有这么贴心的人服侍,想来皇后娘娘也是关心多余!”
永琪下了台阶,慢慢走到懿泽身旁。看着懿泽严肃的神情,永琪忍不住笑了,低声问:“你吃醋了?”
懿泽竟不知如何作答,她怎么这么轻易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永琪又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在皇阿玛面前献舞呢?”
懿泽更答不上来。
永琪哀叹道:“你知道吗?方才我真的很难过,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看上我的兄长?看上我的父亲?却没有……”
“我没有看上你的兄长,那是你的误会。”懿泽不知道为什么要澄清这个问题,却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
“那今天,你是要刻意引起皇阿玛的注意,这总不是我的误会吧?”
“所以你就指使宜庆来破坏吗?”懿泽在出事后就先怀疑到了宜庆,但是孟冬说宜庆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是现在,她在瞬间捋清了一个思路,背后有永琪撑腰,宜庆当然就有能力做成这件事。只是不巧,在宜庆还没走脱时,被青岚看到了。
“我指使宜庆?”永琪有些不解,问:“我指使宜庆做了什么?”
宜庆拿着披风走出门来,披在永琪身上,冷笑道:“你还真是抬举自己!五阿哥哪有闲功夫管你的事?”
懿泽听了,忽然又想起了贝婷。
是的,一个月前,五阿哥就是因为没有功夫管自己的闲事,所以,贝婷死了。
懿泽恍然间似乎又听到了贝婷的求救声:“懿泽姐姐,求你……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永琪似乎觉得懿泽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懿泽抱住了头,捂住了耳朵,却又一次听见贝婷的声音:“懿泽姐姐,求你……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懿泽抬起头,看着永琪,想着贝婷,恨恨而道:“是啊,我们这些人的生死,在你眼里,又能算的了什么?”
永琪一脸迷茫,问:“你这话从何说起?难道是……你们有人受伤很重?没有太医给她们看伤?那我立刻让我这里的太医过去!”
宜庆又抢白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你那么想接近皇上,就去向皇上求助啊!救你们是我们阿哥行好,又不是他的义务!五阿哥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与你多说两句,你还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
懿泽的脑子瞬间懵了,她一直以为的永琪对自己与众不同,难道只是因为“宜庆的面子”?
可是宜庆这番话说的那么自然,永琪居然没有反驳。
永琪看着懿泽,半晌没有言语。
“我懂了!伪君子!”懿泽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怨恨,嘴角还有一丝嘲讽的微笑,转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