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袖口,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转笔,看着电脑屏幕做思考状,表情是十足的沉稳严肃。
边颜看出了神,被边野若有似无的问候声拉回了思绪。
“你都没抬头看我,怎么知道是我?”边颜一边关上房门,嘟着嘴问他。
边野不答,依旧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不时的操作键盘。
边颜走到他身边,伸手把番茄递给他面前,白皙的手臂遮住了一部分屏幕的视线,边野看不了屏幕内容,接过了番茄抬头看她,犹豫着问,“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是气色不错。”边颜笑了笑,简单而又纯真。
边野握拳回避着咳嗽了一下,对上边颜关切的眸子继续问,“什么事情值得那么高兴?”
“一朵花或者一个微笑,我都别无所求,有什么能够让我难过的嘛。”
边野吃了一口番茄,汁水落到了唇角,边颜伸出衣袖给他擦拭干净。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会离开我的话,你觉得我会说吗?”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质疑。
“现在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我离开你,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想走了。”
边颜把自己所有的信念和勇气都放进自己的眼睛里,但是眼睛的力量有是何等的单薄,边颜站着勾起了他的颈项,边颜清秀的脸在边野的视野里放大,边颜热烈的吻他,他却像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的理智思考再三,还是勉强推开她。
“为什么?”边颜失望极了。
“我发烧感冒,会感染你。”边野的呼吸勉力保持平稳。
“不怕。”边颜居高临下的看着边野,眼里的情思难以自持,她俯身踏实的吻在他因为发烧而火热的嘴唇上,又融化在他的口腔里。
边野的呼吸也繁杂了起来,番茄掉落的时候汁水滴在衬衫上,酝了一层迷离的彩色。
“相信我吧!”边颜的眼泪滑落在彼此的唇间,咸咸的,涩涩的,她在祈求他,在他的心里得到归处。
边野的大掌捧着边颜泛红的两侧脸颊,拇指轻擦在她的唇间,怀疑的情愫撒向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但是边颜却那么的坚定,边野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阿姨敲门叫两个人吃饭,但是餐桌上气氛全无,边野只是不言不语,边颜拉着下班了的阿姨一起吃饭,席间问阿姨的家庭情况,阿姨说她有两个孩子,都很出息的考上了好的学校,老大已经出来工作了。
晚上边颜充了个澡,整个人清爽了好多。
边野房间的灯开到很晚,边颜开门进去,放下了感冒药和白水安静的离开。
边颜关了灯,在漆黑里依旧辗转难眠,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决心,又或者自己真的令他失望透顶了吧。
边颜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短息的内容是:你是我挚爱一生。
为什么他不懂呢?自己今生所剩时日已经不多了,在这个不多的时日里,她只想安安静静或者轰轰烈烈的继续爱下去,就算辜负太多人,自己也忌惮不了了。
她记得自己从医生嘴里听见自己病情时候的平静,她在所有人不再的时候又做了详细的检查,结果是不会错的,她得了乳腺癌,已经扩散了,如果不及时做手术的话,她很快就会死的。
这就是所谓的惩罚吧,边颜偏执的拿走了接受了所有的报应,现在,自己可以自由了吧。
边野很少会回短信,回过来的字也不多:我也爱你。
和以前一样吗?边颜回。
没有变过。边野回复。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能知道我在哪里边颜小心翼翼的问。
但是边野没有回答,好长时间没有,边颜以为他生气了,但是在等待中怏怏醒来,才看见了边野良久之后发过来的信息:在加拿大,我经常不在你身边,为了防止你回国,就在你的手臂里植入过一块芯片。
还有一条紧随其后:如果你想取下,告诉我好了。
已经没什么紧要了,只要还能在你身边让你挂念,一切都没什么紧要,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告诉你,你才能相信呢?
睡意全无,但是胃却无端痛了起来,边颜捂着肚子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药,下床倒了杯白水,然后将药吞下。
胃部的抽痛渐渐好了一些,边颜的眼角渗出泪水,抚着肚子的手狠狠抵在腹部,额头上溢出了痛的汗水,自己已然时日无多,可为什么在接近死亡的时候,也不能安生的过。
坐在墙角,边颜拿起手机给一墙之隔的边野打电话,他显然还没睡下,声音一如既往的纯粹动听。
“怎么不睡?”边野问她。
“睡不着,我怕睡多了,醒来你就走了。”边颜望着窗外的一轮月亮,给黑夜留下了苍白如霜的明亮。
“芯片要取出来吗?”他的声音温柔了好多。
“不用了,我怕你找不到我。”如果灵魂穿透身体,你还能看见我吗?
边野久久没有说话,边颜让他不要挂掉,只要一直开着就行了,就像他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最后是因为边颜的手机没电了,信号才断了。
可喜的是,边颜被阿姨叫醒吃早餐的时候,边野还在,边野瞄见睡意朦胧头发蓬乱的边颜看见自己时候的诧异,心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