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毕,李傲然又望向了唐玉儿与夏冰婵的马车,高声道:“二位姑娘,万事无虞,这便上路好了。”
夏冰婵在车里听得李傲然说话,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声。
唐玉儿却是哼了一声,对夏冰婵轻声道:“我可不喜欢这个人。”
夏冰婵皱眉道:“玉儿,人家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又愿送我们回无恙谷,你却对人家那个样子,总归是不好的。”
唐玉儿又撅起了小嘴,道:“小姐……你不知道,那一天……那一天晚上,他和他的那个蛮不讲理的妹妹,险些把我杀了呢。哼,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无事献殷勤。”
夏冰婵奇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却是不知情的。”
唐玉儿故意重重叹了口气,装作成熟般说道:“告诉小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徒增烦恼罢了。”
夏冰婵倒是被唐玉儿逗的噗嗤一笑,用手刮了刮唐玉儿的鼻子,道:“人小鬼大。”
唐玉儿也嘻嘻笑开了,用手托起了香腮,道:“那段日子若是没有冷阳那个小混蛋,可真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小姐,你说……这个小混蛋现在会怎么样了呀?”
夏冰婵抚了抚唐玉儿的头,道:“小兄弟他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唐玉儿痴痴一笑,眼前却是清晰的浮现出冷阳那张星眉剑目,却又带些不羁的脸庞。
……
冷阳在寒风中打了个冷战,离开了破败的残梦山庄,冷阳的心里却是有着万千的疑虑。
秋一敌……究竟死于谁之手?
秋一敌的武功,早已臻入化境,可那间屋子里,根本就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不……就算有人要杀秋一敌,也绝不会以正面迎敌这般的方式的。
因为秋一敌,真的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况且,秋一敌的身体上,似乎覆盖着一层坚硬无比的躯壳,摸上去寒凉无比,竟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秋一敌死的竟是如此的诡异。
冷阳实在是想不出来,秋一敌是如何被杀的。
而且,冷阳更想不出来的是,秋一敌为何被杀。
一个在家里独自坐了七年的孤独老人,为何这时会有人杀了他。
记恨秋一敌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人。
而自己却绝对没有杀秋一敌。
难道是……山统?
不,山统若要杀他,早就杀了,而且……就算是“山统”想要杀秋一敌,也定会付出沉痛的代价。
杀秋一敌,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一个孤独的老人,对任何人都会报以戒心。而这个老人身边的人……剩的实在不多了。
尤其是七年前那件事之后,秋一敌与世家的人更是形同陌路,他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南宫恨我了。
南宫恨我……冷阳的心没来由的紧了一下,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但他仍是忍不住。
还有一人。
冷阳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灵光——还有一个女人。
在这七年里,照顾这老人的饮食起居的蔡婶。
如果秋一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知道那件事是什么的人一定是蔡婶。
或者说……如果秋一敌对一个人不设防,那个人也一定是蔡婶。
冷阳打定了注意,趁着夜色,又向夹河村奔去。
这一路倒是没有遇到任何戮天盟的人,任是戮天盟有多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一个嬷嬷会是秋一敌的侍女。
冷阳到了那夹河村,却已是夜半,整个村子里不见任何的人影,冷阳甚是无可奈何,只得围着村子绕了起来。
冷阳忽地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人影,那人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冷阳一个箭步走了过去,一把扶住了那人。
那人醉眼乜斜,嘴里说的话也是含糊不清,道:“你是谁?看着面生,外面来的?”
冷阳笑嘻嘻的一把抱住那人,沉声道:“老兄,我是残梦山庄的,顺路过来看看蔡婶,不知老兄却是为何喝了这许多的酒。”
那人打量了以下冷阳,却是认不得是谁,只得嘿嘿一笑,嘟嘟囔囔的说道:“什么山庄,老子可没听过。老子现在要……要回家吃酒去。”
冷阳闻言却是一愣,他本以为残梦山庄的名字在这村里应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岂料这个酒鬼却是听也未曾听过一般。
冷阳又问道:“那蔡婶家在哪里,你可知道?”
那人晃了晃脑袋,道:“什么……什么蔡婶……我不知道……”
冷阳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抓住了那醉汉的肩膀,用力摇了摇醉汉的身体,道:“蔡婶?在这里住的蔡婶你不知道!”
醉汉似乎被冷阳晃得清醒了一点,眼睛里恢复了一丝神采,嘟囔道:“你……你是蔡婶……嗝儿……蔡婶的亲戚……”
冷阳见这醉汉说话乱七八糟,气不打一处来,手上微微一用力,那醉汉顿时觉得双肩有如被烙铁烫去一般,甚是疼痛。
醉汉吃痛,怒道:“你……你做什么?”
冷阳道:“老兄,你告诉我蔡婶家在哪,省得吃些皮肉之苦。”言毕,手上又是一使劲,那醉汉哪里承受得住,鼻涕眼泪都痛的一并流了下来。
醉汉嘴里直嚷嚷,冷阳便松开了手。冷阳甫一松手,那醉汉好似完全醒酒了一般,小声道:“人是被鬼害死的,又不怪我,干甚么冲我发脾气。”
冷阳闻言猛地一个激灵,只觉得这夜里的寒风更甚,他又是一把抓住了那醉汉的衣襟,一下子便把他提了起来。
冷阳的表情甚是狰狞,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什么?谁被鬼害死了?”
那醉汉被吓的几乎尿了裤子,出了一身的大汗,这下喝的酒可算都醒了过来。醉汉看着冷阳那可怕的表情,哆哆嗦嗦的说道:
“蔡……蔡婶死了,被……被鬼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