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起来,林婉笙的脚踝握在霍沄洺纤长的手指中不满一环,脚掌与他的手差不多大,且极白如雪,隐隐可见足骨,又丰满的极其匀称,肥一寸瘦一寸都不合适。
霍沄洺也被她这一双玉足吸引了,原来古人说:足美人美。是真的。
霍沄洺想起来那年太后家宴,江知酒脚踝上的那条传出空响的赤金铃铛链,映得她脚踝细白如牛乳。
可眼前人的双足,却比她更白一分。
霍沄洺摸着林婉笙的脚,触手生凉,他皱了皱眉:“极寒天,你就算急着弹琴给我听,也该穿上鞋才是,如今足底冰冰凉,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林婉笙有些害羞,缩回了脚,藏进了被子里,说到:“屋内炭火烧得旺,不觉着凉,我每每入冬,手脚总是要冰凉一阵,小叶郎中已经给我熬了补气血的药,慢慢调理会好的。”
见林婉笙不以为意的样子,霍沄洺眼神凌冽起来,坐到他身边,从被子里抓过她双足藏在自己怀里,替她暖着。
霍沄洺轻轻在她小腿上掐了一下,语气平添了几分凶狠:“小王妃,你若是再这般赤脚而行,屋外正好雪地寒凉,本王就罚你在院子里站一夜。”
林婉笙“嘶”了一声,红着脸答了个“哦。”
双足被他捂在手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过后便熄了灯。
次日一早,霍沄洺趁林婉笙还没起,早早便御马而行,羽泽紧紧的跟在身后。
霍沄洺一直没吩咐行动,只叫他跟着,羽泽便问道:“少爷,您要去哪儿啊?”
“漳福楼。”霍沄洺只顾着赶路,回头说了一句,声音被凤吹散,到羽泽耳朵里只是很小声的一句了。
春朝镇,漳福楼,
一样的门,一样的人去叩门。
里面的人探出头来,是个生面孔。
“请问您哪位?来此做甚?”这个开门的小徒弟还算懂礼貌。
“嘉荣王。”羽泽上前高声说到,颇有自报家门的意味。
听了霍沄洺的名号,小徒弟也许并不识得什么嘉荣王,却也只得开了半扇门,侧身请霍沄洺进来,说到:“王爷先请进,我这便去通传班主。”
他引霍沄洺到厅内找了个位子坐下。
“劳烦你了。”霍沄洺微一点头。
霍沄洺在这里等姬苓的时候,立马有人给端上来茶水。
“呦呦呦,嘉荣小王爷,今日如何贵步临贱地,来我这戏楼子玩耍了?”这么多年,姬苓看上去依旧是面容不改。
他的身姿依旧娇态万千,唯一的变化许就是指甲比从前滋养的更加好,更加的晶莹透亮,修长纤纤。
霍沄洺闻声站起身来,朝姬苓一拱手:“晚辈霍沄洺,见过姬班主。”
“哎呦,可别,如今我可是听说嘉荣王战功赫赫,风光万里,我一个卑贱的戏子,如何担得起你这一礼。”
姬苓嘴上说着极低贱的话,可站的笔直,脖子向上拔着,腰不曾弯下半寸,乃是极高贵的仪态。
他素来说话便是这样拿腔拿调,霍沄洺早就知道。
姬苓上前轻轻拉住霍沄洺的手臂:“走,厅里他们练功,酸臭得很,屋里说话吧。”
进了屋,姬苓一抬手,让屋里洒扫的学徒都退了下去,才跟霍沄洺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这次你师父又要我收留谁家的?”
“没,班主误会了。”霍沄洺才说完,姬苓一下子拉住霍沄洺的手,眼睛盯住霍沄洺的脸:“左不会是你师父要把你送我吧?你如今年岁大了,不如童子功来得扎实,但你身体底子好,稍加训练便可登台。”
霍沄洺无语的笑了笑,把手从姬苓手里撤了出来:“您想多了,这番我来,是想问问您,我见漳福楼的琴娘们足踝上皆有一赤金铃铛链,那铃铛的空响旷远清零,又不吵,并非市面上的凡品,便特来求班主饶一对给我。”
“你说那铃铛链啊......”姬苓许是见霍沄洺不是二爷送来学艺的,遗憾的很,刚才的惊喜神色一闪而过,换了一幅毫不在意的冷面孔。
“那是给我家琴娘做足链的贱玩意儿,为了跟别家区别一下,晦气的很,你要它来做什么?”
霍沄洺又说到:“给我家娘子也做一条足链,我只要铃铛,定不会做成跟你家琴娘一样的款式,只是喜欢那铃铛的声音而已。”
姬苓犹豫了几瞬:“行吧,瞧你长得好看,那就施舍给你一对儿,一会儿跟我去取吧。”
“多谢班主啦!”霍沄洺笑着说。
姬苓问:“对了,从我这走的那个丫头,如今怎样了?小白眼狼似的,一入官家深似海,满脑子都装着荣华富贵,倒是都不知道常来个信儿。”
“晚辈不知。”霍沄洺低下头,轻声说到。
“你不知?你们不常联系吗?当初你可是月月往我送银钱给她,那银子我都替你家爷心疼呢,当初你们俩......”
“班主!”霍沄洺打断他的话,“我确实不知。”
姬苓微笑了笑:“好吧好吧,瞧你,逗你两句都要生气。”
他顿了顿,继续说到:“你不知啊,我可是知道,她攀了高枝儿,嫁了尹家的大少爷,如今抬了正经娘子,还有个男娃娃。这日子,不知风光成什么样子,不过,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日子吗?如今也算是成全了自个儿,倒是你,一片真心喂了狗。”
霍沄洺语气平淡:“班主未知全貌,做何这样对一个姑娘家品头论足,漳福楼唱遍人间故事,班主一双慧眼看事情也比我这俗人通透些,自然更明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说法,言语上便不好对人多加诟病。”
姬苓上下打量了一下霍沄洺,突然轻嗬一声:“行了,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不懂规矩,倒得了咱们小王爷的教诲呢。”
“走吧,随我去取铃铛。”
姬苓面上的笑,更有深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