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便清楚分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原,尹家老爷请宫医来,并不为了给江知酒瞧病。
江知酒数月前,便开始有些不太正常,常常有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低声喃喃,有时候仰天一笑,转头又抹开泪来。
一日正好遇上尹凡祐去瞧惊琛,凑巧看到江知酒搂着惊琛上了房梁。
江知酒这混迹的轻功本事,十数年倒是半分不减。
“哎!你疯了?做什么呢?”尹凡祐大喊一声。
“惊琛,你瞧,你爹爹来看你了。”江知酒嘴角微扬,看都没看,将尹惊琛一把推了下去。
尹凡祐大吃一惊,以最快的速度上前去接住惊琛,好在江知酒的位置不高,惊琛正好砸在尹凡祐身上缓冲了一下,父子俩双双跌在地上。
尹凡祐第一时间将惊琛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急切地问道:“琛儿!伤到了吗?”
“爹爹,我没事儿。”
尹凡祐这才呼了一口气:“乖。”
“来人!”尹凡祐大喊一声,叫来了门口的下人,“把小少爷带下去,赶紧找郎中来瞧瞧!”
下人将尹惊琛带了出去,尹凡祐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仰着头死死瞪着江知酒,仿佛要将她吞了去。
“给我滚下来。”尹凡祐面无表情,轻一挑眉,紧咬着牙,压低了声音缓缓说到。
江知酒应该是听见了,而且也感受到了尹凡祐的怒气。
可她丝毫不在意,侧坐在屋脊上,轻轻摆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玉髓手镯。
“三,二......”尹凡祐念到第二个数字的时候,江知酒站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笑起来,衣袖一摆,飘飘落了下来,上前两步:“祐郎来了?瞧我,都没去迎你呢......”
尹凡祐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江知酒愣了半天,眼里的星星暗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尹凡祐:“祐郎当真对我半分情爱都没有了,如今竟也舍得打我?”
江知酒生的白,刚才这一巴掌又是尹凡祐用了全力的,因此她脸颊骤然泛红一片,江知酒抬手触了一下,有些烫,眼睛里泛着泪光。
“我竟不知,少夫人这轻功当真炉火纯青啊,连我都比不了。”尹凡祐冷冷地说到。
江知酒撇了撇嘴角,做出一副可怜样:“祐郎......”
尹凡祐猛地一抬手,手掌带着风挂到江知酒耳边,可他看见江知酒楚楚可怜的那双眼,手突然停住了,转了方向,在她肩上推了一掌,江知酒被这一推,向后退了两步。
“琛儿不能养在你身边了,他如今五岁多了,你若某天把他杀了又如何?”尹凡祐侧首环顾了下院子,“可这院子里摆满了他喜爱的玩耍物件儿,若是他搬出去怕不习惯。”
尹凡祐回过头来盯着江知酒:“既然这样,你搬,今天就搬,现在就搬,把你所有的脏东西都得我带走,从此,琛儿没你这个母亲。”
“来人!”
尹凡祐吩咐道:“少夫人身子不适,连夜抚育小少爷身心俱疲,自请换个清净偏远的院子,你们去办吧。”
江知酒搬到另一个很小的院子里,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叫做相白的小厮,就是那日在尹老爷那里替她说话的人。
她搬到这里之后,便再没见过尹凡祐,相白几次去请,也根本连主人家的面儿都不得见。惊琛倒是避开尹凡祐和下人们来过几次。
今日许宫医来少夫人院子里瞧看的,是一位姓周的小娘,怀了尹凡祐的孩子。
刚从院子里出去,许宫医被迎面跑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的小厮吓了一跳。
“宫医善人善心,也去瞧瞧咱家少夫人吧!”
“相白?不得冲撞大人!还不退下!”
“大人!求您去瞧瞧我家少夫人!求您了!”相白不顾那小厮的话,一直跪在许宫医面前磕头,一个比一个响。
许宫医侧首看了看尹老爷身边的小厮,见他隐隐朝自己摇头,便说:“这位小先生,我们出宫行医是有时辰限制的,君上只批了我两个时辰,若我再不回去,怕要被责骂的,您辛苦,街上有得是医术高明的郎中,您若瞧不上,也可去请君上命,下次我再来为您家少夫人瞧病。此番该是先走了,先走了......”
那小厮也帮腔道:“相白,不是我们不管少夫人,乃是少夫人身子强健,没什么毛病,不如周小娘怀了身孕,金贵的很,时辰不早了,我得要送宫医出去了,你赶紧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大人!大人!”
许宫医跟着那小厮快步离开了,相白朝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了几声,也是徒劳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