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少了个男主人,气氛也阴郁起来。姨娘们都清楚,以后谁也不用再为老爷争风吃醋,她们的命运都捏在大太太手里。
二姨娘亲自扶着大太太的手,三姨娘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虞歌哪里不知道大太太的用意,只是她故意装糊涂道:“不知太太叫我来所为何事。”
大太太由二姨娘扶着稳稳坐在太师椅上,一副主人姿态。大太太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布了些皱纹,显然是青春已不在了。
许是陈老爷不在了的缘故,大太太没有以往那么急躁了。大太太目光落到虞歌身上。
“虞歌,老爷走那日,你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莫不是去私会情郎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老爷,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太?老爷待你不薄,他尸骨未寒你就做出如此丑事,你对得起老爷吗?”大太太分明是认定她做了丑事。
二姨娘阴阳怪气道:“半夜三更的不陪着自家男人,还想着往外跑,老爷究竟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二姨娘的话就更过分了,直接就给她安了罪名。
虞歌没有直接顶撞大太太,而是接着二姨娘的话道:“二姐莫要冤枉了妹妹,妹妹那一日的确有错。”
大太太追问道:“你有什么错,还不从实说来!”
虞歌半夜三更地出去,定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论是什么,作为陈家的女主人,她都有权力处置虞歌。
虞歌擦擦眼角道:“那日是我爹娘的祭日,我想着白天去了怕是会给府里带来晦气,就晚上去了,老爷也应允了的,都怪妹妹没有提前跟姐姐说,叫姐姐误会了。”
虞歌的话很好地解答了大太太的话,又没有指责的意思,作为太太连妾室去祭拜爹娘都不让,这心胸是狭隘到了什么地步啊?
虞歌去祭拜爹娘,至多也就是欺瞒罢了,实在与大太太说的私会男人没有半点关系。
大太太拧着帕子,表情凝重。
二姨娘道:“话都是由你说,现在老爷也死了,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要是真去祭拜爹娘,为何不直接对太太说?”
虞歌自责道:“是虞歌思虑不周!”
二姨娘的目的不过是把莫须有的罪名引到她身上,如果是她思虑不周,没有想到先告诉大太太,事情就不一样了。
虞歌明里退让,实则半分不让,二姨娘不甘心,“太太,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的话不可信,她分明就是去见野男人了。”
虞歌也不示弱:“二姐口口声声说我私会男人,二姐莫非是亲眼见着了?那二姐不如拿出证据来,若真是虞歌做了丑事,不消太太处置,虞歌也没有脸面再活在世上了,这就随老爷去!”
二姨娘哪里拿得出证据来,那晚这主仆二人去做了什么,那便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二姨娘一惯就是不通情理的,与她讲理怎么讲得通?虞歌缓缓跪倒在大太太面前,泪眼朦胧道:“老爷没了,虞歌能依靠的只有太太了,太太若是不信,去我爹娘坟冢上一看便知,坟前还有我与白苏烧纸钱留下的灰烬。”
大太太当然不会真的去看她爹娘的坟墓,虞歌那晚或许真的是去祭拜爹娘了,以前姨娘们去祭拜亲人,被她说过晦气,不许再去,虞歌这样做也说得通。
这件事明挑出来便是她做大房的不是,大太太道:“大家都是姐妹,老爷没了,咱们姐妹也应该相亲相爱。既然是去祭拜爹娘,妹妹与我说就是了,我还能不答应你吗?妹妹快起来吧!”
递了个眼色给李嬷嬷,李嬷嬷去扶了虞歌起来。
虞歌感激道:“多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