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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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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你的一份。”

    许昭意迟疑了下,像是在替他担忧,“可怀景早晚会回来,若是拿出遗产继承协议,这事恐怕不好收场。”

    见她为了点利益,就站了自己阵营,许明德虽然鄙夷,但心里难免得意。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到底年纪小,考虑得不周全。”许明德拨了个电话,似乎想向她印证自己已经大权在握,“文律师是个识大体的人,他知道自己该站在哪儿。”

    他正觉得局势尽在掌握中,忽略了许昭意眼底一闪而过的讥俏。

    通话对面传来一阵忙音。

    许明德眉心一跳,微微蹙了眉,隐约有种事情可能生变的预感。

    许昭意抬了抬眼,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茶盏,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心知周明扬和林之维已将事情办妥,算算时间,她也不需要继续跟他虚与委蛇了,索性轻淡地开口,截断了他的思绪。

    “三叔。”她没兜圈子,直接讲话挑明了,“那万一我不配合呢?我要是坏了您的好事,难道您还想赶尽杀绝吗?”

    水云间内瞬间沉寂下来。

    微妙而诡异的气氛在四周游荡,空气寸寸凝结,沉闷又压抑。

    许明德已经觉察出不对劲来,拉下脸色,全然不见刚刚的温和,带了几分威胁,“都是一家人,不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但你若是非要不识抬举,我就替你父母给你个教训。”

    他冷冷道,“这本就不是你该掺和的事,何必趟这趟浑水?”

    砰砰砰——

    说话间,敲门声骤然响起。

    周明扬拿着档案袋风尘仆仆赶来,弯身附耳说了几句话。

    许昭意的指尖停在桌面上,勾了下唇,眉间微微松动。

    “好,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您现在也不想同我叙情分了,”她抬手将档案袋撂过去,“那我们直接点儿。”

    许明德微眯了下眼,不耐地拆开档案袋,随手翻了翻。

    只浏览了不到半页,他灰白的瞳仁倏地缩了一瞬,手指骨节攥得发白,将档案啪地砸下来,“你敢威胁我?”

    “不算威胁吧?我只是派人给您整理了下生平,替您回忆下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许昭意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您不如就借此机会退居二线,清闲清闲?”

    她摆了下手,周明扬会意,上前一步将一份拟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许明德阴沉着面色,看都没看一眼,冲着她火气飙升,“你以为凭这些,就能逼我让步?”

    “三叔,您可要想清楚,”许昭意搅了下咖啡,轻轻懒懒地朝后靠去,淡声提醒他,“上次那份转让书是假的,但您眼前的罪证是真的。您这几年犯的事儿,可真不少啊?”

    她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许明德近乎丧失理智出离愤怒。

    “好啊。”许明德的脸被气得都快扭曲了,看着有些狰狞,“这就是你对自家人做的好事,你在外面读了几年书,都算计到自己家里人头上了?”

    “这话说反了吧?我们拿您当亲人,对您客气,但您可没打算拿我们当家里人吧?”许昭意朝前倾了倾身,双手交错担在下巴底,笑吟吟地看着他,“您想开点,三叔,也许养花逗鸟的日子,真的更适合你。”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份儿吗?”许明德踹开旁边的座椅,手边的茶杯都摔了,“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叔叔的吗?你父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您不必拿我父母压我,没必要。您趁着大伯病重逼宫,故意把怀景阻在国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还有亲人?”许昭意不避不让地盯着他,态度冷下来,“您甭跟我来这套,圣贤说长惠幼顺,那也要长辈宽厚仁慈,晚辈才恭敬顺从。”

    她轻嘲,“你嫌我不客气前,是不是该找个地儿反思一下自己?”

    “放肆!”许明德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许崇礼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悖逆的东西!”

    大约是怕他冲上来,周明扬不动声色地踏前一步,朝前挡了挡。

    剑拔弩张的氛围里,硝-烟味一触即发。

    “三叔,消消气。若不是闹到这境地,我也没打算揭您短,”许昭意也不恼,抬了下手,接过文件翻了两页,“不过您最好搞清楚,虽然我爸这人脾气好,心肠软,平时不争不抢的,从不同你计较。但我不是。”

    她平静地看着他,“只要您敢动心思,我就敢赶尽杀绝。”

    “你以为没有我,就不会有其他人?你以为你一个小丫头,真能掐了董事会其他人的心思?最后还不是要靠我!”许明德额头暴起青筋,忿忿地冷笑了一声,“你们情愿许家的产业落到别人手里,也不肯成全我,还跟我谈什么亲情?”

    “我初来乍到,光靠自己自然不能。”许昭意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语气很淡,“不过不劳您费心,在我离开临城前,没人敢动。”

    临城离邵城很近,盘根错节的势力就像一张暗网。

    将投其所好做到位不容易,抓一个人的把柄,却轻而易举。这世上清清白白一干二净的人可真不多,董事会那帮各怀鬼胎的高层,总有软肋可拿捏。

    梁靖川让周明扬随行,不止是打下手,也是借势。

    有俞家的势力压着,犹如利剑悬于颈上,临城各方势力动都不敢动,短期内根本掀不起风浪。

    “凭什么?凭什么他许知文能坐的位子,我就坐不得?”许明德拍着桌子,咬牙切齿道,“说到底,我许明德只是个外人,你们不就是瞧不上我的出身吗?这些年来不管我怎么努力,永远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最恨你们一个个虚伪的样子,明明都有私-欲,装着一副清高样,还不是一路货色?”

    他抬起头来,脸上是未曾有的疯狂,“我许明德到底输在哪里?若是谈公平,这里的一切根本轮不到你们!”

    “您倒也不必在我一个小辈面前自轻自贱,愤愤不平,”许昭意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这些年我爸对您如何,大伯对您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您自己摸着良心说,这么多年来,许家有谁欠您了?这时候说许家苛待了您,未免过分了吧?”

    平心而论,这些年来还真没什么人对不起他。

    她三叔被领回许家时,是因为他母亲出了车祸。

    当年许昭意的奶奶,几乎被外面那个女人折腾到抑郁。在那女人过世后,老太太大约是不忍心,还是让许明德留下了。她作为继母,对许明德虽未有笑脸,但不曾苛待。

    而许知文和许崇礼两兄弟打小就被教养得好,为人良善,从未提起过这些旧事,拿他当亲弟弟一样。

    两兄弟有的,他都有一份。

    没人迁怒他,没人苛待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和栽培之情,不求有多大的回报,总不至于招来恩将仇报吧?

    他还应该有什么不平之心?

    许明德所谓的许家拿他当贼防着,只是因为他的手段摆不上台面。

    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任何企业都难以保证百分百干净,毕竟没有一个人能替其他人保证。她三叔许明德虽然思维敏捷,行事果决,是个典型的是个打江山的人,可惜做事阴狠到不留余地,这些年早已劣迹斑斑。若是无人掣肘,在高位上坐久了,他早晚要拖着旁人栽下深渊。

    说到底,心比天高,贪心不足蛇吞象。

    “若是您真把我们当一家人,我自然敬着您,喊您一声叔叔;若是您执意把所有人当砧板上的鱼肉,”许昭意淡淡地看着他,“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并不介意背上个骂名以下犯上,替许家清理门户。”

    许明德心知大势已去,自己这个侄女不吃感情牌,但不管心底怀着什么心思,此刻都再也无法发作。

    他的面色依旧阴沉,手指微微抖动,突然狠狠握住了笔,在文件上签了字,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尘埃落定。

    今夜有些冷,风声渐起,掀起了夏日雨后的丝丝清冽。

    -

    处理完一切,许昭意几乎想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事实证明,跟一群老狐狸绷着张脸演戏,远比在实验室泡一天更辛苦,不仅考验演技,还他妈耗费耐心。秘书的工作日程才汇报了一半,许昭意摆了摆手,让她能推就推,吩咐了助理团去机场接机和准备后续交接工作,其他留给许怀景处理,非重要事宜一概别烦她。

    次日初晨,许昭意推开办公室的门,对上一双漆黑而沉冷的眼。

    她稍稍怔住,有些意外。

    梁靖川长身玉立,站在落地窗前回身,周身镀了一层釉质的清光,五官埋入阴影里,气质沉静而冷然。

    量仗着周围没人,许昭意将手上的文件往沙发上一撂,不管不顾地往梁靖川怀里扑,“纽约的项目处理完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梁靖川拢住她的腰身,微妙地弯了下唇角,“听说夫人处理得不错,特来瞻仰一下夫人的风姿。”

    他喜欢她这样,三三两两,懒懒幽幽,勾得人发紧。

    她于声色欢宴里,还他一记绝杀。

    “恭维的台词有点假。”许昭意轻笑了声,在他怀里抬眸,“能处理得这么快,还不是因为动了你的人脉,周明扬手脚又利落?我知道这次是沾了你的光。”

    她有处理的本事,那也要有人可差遣,有势力可配合才行。

    想镇住那帮老东西,绝不会是她一个小姑娘,随随便便往会议上走一圈,撂下几句唬人的话就能做到的;而是原本对梁靖川俯首的势力和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们怕的,是触了梁家和俞家的霉头。

    梁靖川这话虽然有恭维的成分在,许昭意还是不自觉地被哄到。她软在他怀里时,唇角翘起来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像一只得意的小孔雀。

    梁靖川将她鬓角的发丝细致地拨到耳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个位子做得习惯吗?”

    许昭意在他怀里僵了一下,抬眸看他,蛮认真地摇了摇头。

    她听得出来,他是在问她,还想不想继续坐在这位子上。

    “不习惯,我也不喜欢。经过这一遭,我觉得科研工作比勾心斗角更适合我,”许昭意眼底清亮,“就算学术圈也乌烟瘴气,总比整天跟一群心怀鬼胎的老狐狸斗强。”

    “又想走?”梁靖川半眯着眼,舔了下牙齿。

    “不走,不过梁总给个机会,包养我一下?”许昭意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眨了下眼,“我很乖的,现在只想当梁总的漂亮小花瓶。”

    梁靖川低笑了声,抬手摸了摸许昭意柔软的长发,也没搭腔。在她毫无防备时,他箍住她的腰身手上一带,将她抱到了桌边。

    许昭意警惕地看着他,薄瘦脊背不自觉地绷紧,“你干嘛?”

    梁靖川轻扯了下领结,意味不明地打量了眼她,“当然是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

    他整个人懒洋洋的,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邪气和轻佻。

    许昭意的掌心撑在身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虚地环视了下四周,呼吸因紧张而微促,磕巴了下,“现现现在还是白天呢哥。”

    她眨了下眼,不确然地低了低声音,“你该不会是想……”

    “我想看你向我求饶。”梁靖川单手撑在她身侧,懒声道。

    许昭意心跳漏停了半拍,弯翘纤长的睫毛轻轻扑簌了下。

    “至少三次。”梁靖川微妙地弯了下唇角,眸底暗瘾翻涌。

    “你能好好说话吗,梁靖川?”许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话说得几乎磕巴了,“我以前是真没瞧出来,你这么坏。”

    梁靖川漫步经心地嗯了声,嗓音压低了,靠近她时,用特磁性勾耳的气声说了一句:“都坏在你身上了。”

    他卡着她的膝盖朝自己一扯,拖近了距离,欺身而上。

    许昭意只觉得脸颊在烧,心跳得很快,在他俯身而下时,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流氓啊你。”

    梁靖川捏住她的脸颊,稍一用力,虎口抵住她的唇,“别吵。”

    他的眉眼疏冷,漆黑的眼眸沉静又冷然,五官轮廓的起转承合沐浴在微光里,少有的感觉,让人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错觉。

    许昭意心尖一悸,几乎是鬼迷心窍地顺从了他,任他施为。

    长裙的腰封坠落在地毯上。

    许昭意坐在办公桌边,搂着他的脖颈靠向他的肩。她修长的细腿悬在半空中荡了荡,忽而微抬,攀附他劲瘦的腰,像一只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怀里,乖顺得不行。

    梁靖川虚搭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低下头来,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他撬开她的齿关,毫无空隙地占满了她整个人。

    兴致汹涌而来,一路烧了下去。

    许昭意躺在办公桌上时,反手摸硌在后背的文件夹,然后被他箍住腰身一捞。桌面上的纸张雪花似的,纷纷扬扬地被他扫落在地。

    她隐约嗅到了文件纸张的气息,带着点打印机里的油墨味。

    有些冲,但意外的不难闻。

    室内的环境清幽而静谧,清晨的曦光从落地窗外折进来,映亮了细微的浮沉。立柜边放在装饰性的老石钟摆件,指针咔哒咔哒地走过。

    许昭意微抬起下巴,闭着眼承受他时,如瀑的青丝从肩上滑落。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她凭借着最后一丝清明,微微偏开脖颈,上挑的眼尾工笔画就一般稠艳流丹,“这不是我办公室,是临时的。”

    她几乎压不住婉转又甜腻的声音,媚得分外撩人。

    估摸着许怀景已经从机场赶来的路上了,万一待会儿撞见了,这场面可真是太尴尬了。反正,不堪入眼。

    梁靖川没搭腔,狠狠捏住她不可言说的位置,眸底漆黑了一片。

    “要不然去车里,去车里行吗哥?”许昭意眨了下眼,纤细的手指勾了下他的领结,轻轻一扯,声音软了下来,“我真的不想在这里。”

    她的手指很凉,指腹不轻不重地划过他微滚的喉结。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

    也许是他当时要她太狠,反正从圣诞夜的初次开始,许昭意就对这地点犯怵,直接划入了黑名单。任他怎么诱-哄,她都不肯再试一次,没想到这次竟然肯点头。

    梁靖川手上的力道微松,粗砺的拇指摩-挲了下她的面颊,喉结上下一滚,嗓音哑得吓人,“好。”

    情致正浓,办公室的门被人扣响。

    砰砰砰——

    “老板,前台说有位沈小姐说是您的好朋友,想要见您。”

    “姒姒什么时候回国了?”许昭意略微诧异,扬声交代了句“先带她去会宾室”,低着头整理几乎被剥他干净的长裙和凌乱的发丝。

    梁靖川微眯了下眼,捏住她的下巴,不爽地嘶了一声,“什么意思,你要把我扔下?”

    许昭意被他压在桌边,按住还未系好的搭扣,抬眸看他。

    这样的处境实在是危险又微妙,她后背硌得生疼,但动都没敢动一下,目光闪烁着躲开他,“难得姒姒肯回国嘛,我去见见她,要不然下次行不行?”

    梁靖川漆黑的眼睛攫住她,自下而上打量过她,没搭腔。

    “你别那么小气嘛,我们还有,”许昭意心虚地低了低声音,“还有很多时间,我就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好不好?”

    梁靖川轻轻一笑,未散的笑意里勾着点冷意,“你说呢?”

    飙上高速了再半道紧急刹车,这行为的确有点不太道德。但她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把人晾着吧?

    这还青天白日呢。

    许昭意咬了下唇,下定决心似的闭眼踮脚,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耳垂红得快要滴血。

    “真的肯?”梁靖川微松了下手,沉沉地嗤笑了一声,终于肯放过她,“那你别不到十分钟就求饶,哭得太惨,我都不舍得。”

    许昭意耳根一热,没好气地推了下他的肩膀,也没吭声。

    梁靖川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懒洋洋地埋在她肩颈间,沉缓的嗓音低低地往人耳尖绕,眸底暗了暗,“宝宝,别让我等太久。”

    他的拇指擦掉了她颈间薄薄的细汗,那是他进犯后留下的痕迹。

    许昭意被他撩得耳尖发麻,捂住了微烫的脸颊,轻轻地应了声。

    就为了离开一会儿,她还得“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卖国求荣”,除了搭上自个儿,又应下一堆羞耻的不合理条件。

    畜牲吗,这哥哥?

    “你说你幼不幼稚啊,梁靖川?”许昭意越想越觉得亏,声音有些无奈,“你是小孩子嘛,还要我变着法哄你?”

    “你要是不扔下我,我可以哄哄你,”梁靖川勾了下唇,眸色深了深,刻意压低的嗓音意味深长,“昭昭,别哭。”

    许昭意薄瘦的脊背在他怀里僵得笔直,呼吸都微微窒住。她几乎下意识地想起,他每次说这话时,濒死的快意和感官体验。

    “我收回刚才的话,”她面无表情地抬眸,沉默了好半晌,才凶巴巴地骂他一句,“小孩子的思想才没你这么下三路。”

    欣赏够了她的羞赧,梁靖川勾了下唇,捏住她泛红的耳垂碾了碾,“快去吧。”

    他懒声道,“趁我没后悔。”

    许昭意整理好衣裙,拎起手包转身就走,半秒钟都不想逗留。

    近乎落荒而逃。

    梁靖川轻轻一哂,意态轻慢,秉性恶劣到了骨子里。

    不出所料,许昭意的“马上回来”搞不好要一整天不回来。没出五分钟,秘书就进来汇报,说她有事,要跟沈小姐先走一步了。

    梁靖川眸底的暗色沉降下来,倒也没说什么,摆了摆手。

    秘书微一欠身,退了下去。

    梁靖川慢条斯理地整理完袖扣,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向窗外。他随手抓了一张沈姒的背影,连个标点符号都懒得打,直接附带定位发出去,将手机撂向一边。

    他沉沉地冷笑了一声,整个人不郁又沉冷,生出一种凛冽感。

    “坏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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