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曾在某个年华,他与红肃幻化成当时人的模样去一世家府上小住过几日,那小姐人极好,每月初一十五都会进香吃斋念佛,功德簿也添过她几笔,对待青山与红肃二位异乡人也是极客气,几日后他们二人便回了天界,算算日子,今年也已过耄耋之年,不知是否还在世。
“神君可是想起高小姐?”乐从在一旁看了许久,心里猜了个七八分。
青山暗暗默认,想起同思念是有一些差别的,想起是在某些岁月中不得已的思念,思念却是在长久生活中的时刻想起。
青山君将生死簿交给乐从,既已确定了几户人家生死簿之事的虚实,再打探下去也无济于事,既是天神交给他这位天宫闲人的差事,依着她的性子,承下便是。
主仆二人虽已知晓关于掌管生死这等大事的官职已然落在了他们永泽宫的头上,但总觉得这其中的某些环节出了差错,具体又是怎样的差错,又不得而知。
正冥思苦想之际,永泽宫外的流灯闪起,一阵白光闪过,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已经坐在雅座上方。
青山君大致屏气凝神片刻,不必睁眼便已知晓此乃何人。
要说这天宫中能使永泽宫外流灯复明,又来去无踪且淡黄衣裙周身常年佩戴一块青色玉坠,腕上挂着一枚银镯子的,此种素净打扮,放眼天宫,青山君只得想到一人。
“我原以为你看到这册子便会来天行宫寻我讨个说法,且不说我等了许久未见你的踪影,听宜从说从南天门瞧见你携着乐从下了一趟人间,有何事啊?”
她的语气清凉,近些日子见她脸色也好了些许,大致是那些花起了些作用,银镯子上的暗色淡了些,身体也好转了不少。青山想着,过几个时辰便去天行宫,也想顺便看看后院的彼岸花如何了,她抢在他的前面来到永泽宫,他连去天行宫的机会也没了。
万年前,不顾众仙者的流言,在和离前夕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地界小仙带来的彼岸花种满整个天行宫,外界传言说是他为了讨那地仙欢心才如此作为,可万年以来,荑儿却从未差人将满宫的彼岸花移除掉,仙侍问她那日,她仅冷言道了一声不必麻烦,此后天行宫中再无人提及移除此花之事。说那地仙,也只有老仙们才知,那传闻中的讨人欢喜的地仙,也只是青山君身侧服侍的乐从仙官罢了。
见青山君面不改色愣在原地,甚至连目视她一眼都不曾,天神莫荑又言道:“前几日罗焱同我说到,地界太过阴冷,他自万年前炼狱异动受伤后便一直抱恙,那差事也本不是非你不可,只不过要在天界再找出一个位阶神级而又整日悠闲的,我便只想起你了,算是我对你的央求,你先承了,待过几年有了更为合适的人选,我便将你撤下。”
她竟说出了央求二字,本不想拒绝的青山更不忍心叫她为难。
“那日,我瞧你身边跟着两个佩青玉腰带的男仙……”话犹未尽,青山又觉得漏掉了什么事情,补充道:“那日红肃传位,在他府上,订婚殿的茶桌上。”
她张了张嘴,仅仅突出一个非字,抬眼看了看满屋的仙侍,还有她身侧的宜从与青山君身侧的乐从,许多话在众仙面前并非好说,天宫人多嘴杂而又喜好谈论仙品较高的仙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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