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乐,两者没有比较性。”宇文恪正色说道。
“没错,雁云是本宫的战士!”
坤安宫外,张公公拦住了太子跟宇文恪。
“宇文统领,太后口谕,请宇文统领自去内御囹领一百杖。”
太子刚要开口,张公公摆了摆手,“太后口谕,太子若开口求情,惩戒翻倍。”
“臣知罪,臣领命。”宇文恪跪下谢恩领命,自去了内御囹。
太子刚要进殿,就见太医院院判孙老怪拎着他的那个破医箱,出来也不跪,也不等太子询问施了一礼就一溜烟的跑了。这个老怪物,活了没有一百也得七八十了,跑的还是这样快,太子心里嘟噜了一句。然而太子也不及跟他说话,他心里挂念太后,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坤安殿。
太后坐在凤椅里,此时光线尚好,可是太后脸上却灰扑扑的有些蜡黄色。
“母后可是身体不舒服?”
“哼,你也不必虚与委蛇,你心里哪里有半分关心哀家。你真是长大了,竟敢私自出宫,先皇只你一个儿子,你若有半点闪失,哀家纵死也无颜见先皇。你说,是不是宇文恪撺掇的你?”
太子闻言,双膝跪地,膝行几步,说道:“儿臣绝不敢欺骗母后,并不是宇文恪撺掇儿臣,是儿臣逼迫宇文恪的。儿臣虽然违命出宫,却实在事出有因。”太子心里挂念宇文恪,便捡关键情节陈述了一遍,又呈上两本账册:“母后,你看,仅仅两个月庄家抽成就如此丰厚,那么这些钱最后都流到哪里去了。太后怕是不知,儿臣已经查明,这食锦楼背后的主人是魏国夫人,长顺王唯一的女儿。”
太后的脸色隐隐变了变,长顺王难道已经嚣张如此了吗?
“母后疼爱儿臣,怕儿臣出宫有所闪失,可是儿臣不能总被母后保护,儿臣大了,也想保护母后。太傅也嘱咐儿臣韬晦待时,可是儿臣不能再忍耐,不能看着长顺王一步步继续做大。”
“长顺王……”陈太后的手在袖子里慢慢攥成一个拳头。先皇,看看你选的好人,你让我听政,却又为了制约我,设置了三个辅政重臣,太傅跟宇文老将军也就罢了,这长顺王就是你用人失察,埋下的隐患,“自作孽,不可活。”
“这块玉佩真的是燕惠王的……只怕刺客未必就是三人,可有封锁城门,搜捕刺客余党?”
“母后,儿臣已经布置了下去缉捕刺客。只是这玉佩,儿臣不知是否出自燕惠王。如果出自燕惠王,那么是否意味着燕国表面跟大梁修好,背后却有所图谋;如果不是出自燕惠王,又是什么人背后主使,意欲挑起燕梁猜忌,这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陈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太子分析的十分透彻。
“母后,儿臣若一直呆在宫中,怎么能洞悉的如此清楚。宇文恪布置周全,你看儿臣不是完好无损吗?这次全是儿臣的主意,儿臣以后不敢了,求母后饶了宇文恪吧!”
正说着就见张实捧了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太子一看变了脸色,里面赫然是太子刚刚换下来的毛月色深衣,上面有触目惊心大量的血渍。
“太子莫怪,奴婢也是按照太后吩咐办事。”张实说完凑在太后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鹤雨跟着一起出宫了,她人呢?”太后忽然从凤椅上站了起来,一阵头晕,张实赶紧扶她坐下。鹤雨刚刚回宫,宫里许多宫人都不认识,太后一直以为跟出去的是一个小太监,哪里能想到居然是鹤雨呢。
“母后,母后,这些血都不是儿臣的,有人行刺儿臣,雁云,就是凌云峰跟着鹤雨回来的那个死士,他救了儿臣,这些都是他的血。儿臣跟鹤雨真的毫发无伤。”
“雁云救了儿臣,可他身受重伤可能活不了了,儿臣觉得带一个死人回宫晦气,就让人送到宇文恪的府上了。鹤雨也跟着去了,儿臣派了一队侍卫护送,一会儿就能回宫!”
“你的妹妹是堂堂大梁的三公主,竟然去陪一个死士去臣子家?让她马上回宫,否则哀家立马赐死那个奴隶!”
“好好,母后千万不要生气,保重身体要紧。”
“传哀家懿旨,查封食锦楼,聚奴赌命所得全部没收。涉案之赌客,凡参与其中,皆按赌博三倍数缴纳罚金。但凡朝廷命官参与赌博者,降职一级,罚俸三月。花阴公主行为不检,禁足一个月,抄写女训一百遍!魏国夫人——”太后闭上眼睛,斟酌起来。这魏国夫人乃幕后主使,罚的浅了,难保不被百官诟病;若罚的重了,只怕打草惊蛇,又想了一下,轻叹一声,今天这样的举动,早就打草惊蛇了,若罚的太浅,只怕长顺王更加警惕。
太后沉默片刻才说道:“魏国夫人保留封号,褫夺封地,同样禁足一个月,抄写女训一百遍。至于你——”陈太后微微叹息了一声:“你自己去你父皇牌位前跪上一个时辰,好好想想你究竟做错了什么!”
太子退下,陈太后托着头半晌无语。张实放下手中的托盘,站在陈太后身前,双手搭在陈太后的太阳穴上轻柔的按压。他手上有清冽的薄荷油味。
“张实,麟风他长大了!”
“是呀,太后,太子马上就十六岁了。”
“哀家也算对得起先帝了。”
“太后,太子——还小呢!”
雁云仿佛睡了黑甜一觉,黑暗像母体的羊水一样包围着他,他睡的那么安心。就这样死去吧,就这样在黑暗中解脱吧。可是,每次当他放弃,想要把自己溶解进黑暗中的时候总有声音把他从黑暗当中拽回来!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以后你不再是孤单单一个人。”
“我就给你做了一根发带。你大病初愈,这身衣服太素了些,添些颜色吧。……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雁云,开饭了,我做了你爱吃的……”
“你看看红姐的样子,你去看看,你是狼崽子吗?”
拼尽全力,雁云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一道细缝。眼前有一双瞪得溜圆的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雁云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有些厌恶的闭上眼睛。过了片刻,他再次努力睁开眼睛,就见这双眼睛离自己更近了些。
“小六儿,快去把胡太医抓回来,告诉他,他说那个必死无疑的家伙醒了。”门外小厮应了一声,咚咚咚的跑了。
“喂,你饿不饿,你可昏迷了一天多了,这都能醒,你是天上的神仙还是地上的妖怪?”雁云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大脸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宇文恪。
“别往后挣扎了,我跟你说,你肩膀上挨了一箭,半死不活,而我,屁股上挨了一百板子,也是半死不活,咱俩现在就是难兄难弟。我怕下人们不认真照顾你,才把你挪到我的榻上,昨天晚上我屁股疼的火烧火燎的,我都没敢睡,我就怕我一觉醒来,身边躺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