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少年

    1

    正午，外面阳光闪耀，从阳台照进卧室，门框的影子趴在地上，慢慢的爬，从满地的酒瓶爬到程橙脸上，然后消失不见，天黑了。

    迷迷糊糊的拿起酒杯，酒精味瞬间冲击着我的口腔，伴随着我苦涩的心情，郁闷，焦躁，难受，各种负面心情让我红了眼眶。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爬回来的阳光照醒，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钟，距离和何欢的见面还有些时间。

    起来把满地的酒瓶收拾干净，下楼热了杯牛奶喝下去，胃里才算好受些。

    今天窗外的树荫看着让人感到舒服，在衣柜里挑来挑去，最终决定穿江谂送我的裙子，红色的抹胸裙张扬妩媚，江谂曾说只有红色才能衬托我雪白的肌肤，我又把垂到腰际的头发卷成波浪。希望这样可以为自己添点气势。

    前两天何欢突然加我微信约我在今天见面，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深感愧疚还是踌躇满志。

    收拾好自己我就出门赴约，咖啡馆，还有轻柔的音乐陪衬，她把见面地点选在了这样一个优雅的地方。

    “程橙，你真贱”

    说完何欢就留给我一道纤细的背影，匆匆走入人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是在逃。

    虽然何欢的照片被我翻来覆去都快要看烂了，但见到她的样子，还是和我想象的有一些差距的。能出现在江谂身边的人，决不能是何欢这样柔柔弱弱的，但看着她红肿的眼眶，让我心疼。

    突然想起《红楼梦》里的：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倒也不是我有自信用这句话评论他们两个，主要江谂从未在我们几个面前主动提起过何欢，我故意问起她的事情，江谂也总是安慰我说“你别急，再等等我。”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可他的话，我始终是相信的。

    看着桌上何欢帮我点好的咖啡，不知道是不是该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坐下喝完再走。

    从咖啡馆回到家，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瘫倒在床上，想着这段时间我做过的事，对的，错的，遗憾的。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支撑着手臂拿起手机，是宋凯打来的，他们去机场接江谂了，让我去醉仙楼订个包间。

    这才想起来，江谂今天就要回来了，从中午李绍基就在群里嚷嚷着晚上要为江谂接风洗尘，这是江谂去南京工作前的约定，特地嘱咐我们他回来以后要为他大摆一桌。

    好久没见到江谂了，从床上起来，跑到卫生间看着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像：白若凝脂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戴上美瞳之后勾人心脾的眼睛，什么时候我对自己的脸开始陌生了。

    开车到唐婉儿家里，向她借了条白裙子换上，才开始出发去醉仙楼，我们两个定好包间以后，他们也恰好到了，江谂身边的位置还是被默契的留给我了，半年过去江谂瘦了一些。

    吃完饭一起去宾馆，他们各自回到房间，留我和江谂住在一间房里。

    江谂的眉目清秀，一双如黑曜石般漆黑透亮的眼睛大且漂亮，看上去深邃的好似一口望不见的谷底。

    “你见到她了”

    我抬头与他对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见到了，怎么，怕我欺负你的小女友嘛？”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揽入怀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音刚落，手机就亮了起来，我识趣的转过脸不看他的手机。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按，然后息屏，将手机静音放进口袋里。

    我把头埋在江谂怀里，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娶回家”却没有听到回音。

    江谂在漫长的沉默中呼吸渐渐平稳，想着何欢红肿的眼眶，不知道该怎么办。

    实在烦躁的厉害，我轻轻起来，摸索到包里的帕罗西汀吃下去，大脑才清醒一些。回去躺在江谂身边睡去。

    2

    多年前，这个鲜为人知的小镇中屹立着唯一一所中学，这所学校怀揣着我们的梦想，一群少年自以为是的立誓以后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嘈杂的人群中，发着光的少年，四目交汇的一刹那，脑海中就蹦出了四个字:在劫难逃。当我意识再次回流的时候，少年已经消失在人群。

    看着教室里，莺莺燕燕的同学手舞足蹈的讲述者自己假期的精彩时光，我懒散的趴在桌子上，思绪在飘往九霄云外。直到高跟鞋老师进入教室打断了我的思绪。

    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巧合，我是从小学一路过来，从来不会缺席的数学课代表的位置，当然来到新学校也不例外，在全班同学的极力推荐下，我现在抱着数学作业穿过两个班级往办公室走去。

    这会正是下课时间，我一边想着新的数学老师脾气怎么样，一边躲着旁边追逐打闹的人群，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挡在我前面，当我看清楚这片黑影的时候，我愣住了，这不是那个发了光的少年嘛。

    他站我旁边挠了挠后脑勺说:“你好，我叫江谂”

    我念念叨叨几天的男孩就站在我面前，此时我脑子已经短路了。

    直到他旁边一群男生欢呼起来，我才回过神。看着他耳根微红的样子，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假装大方的回了一句“你好，我是程澄。”

    自从那次认识之后，我和他渐渐熟络起来，同时和他身边的朋友也打成一团。江谂有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宋凯是爽朗大方的男生，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林铭性格刚好相反。而年纪最小的李绍总是一副大人口吻给我们胡吹乱嗙，奇怪的是他说的那些天天马行空的事情，我们明知道是假的，却从来不会感到厌烦，反而越听越想听。

    还有一个因为年纪比我们大几天，就自称大哥的张庆云，江坤则是江谂的表弟，虽说是表弟，其实年龄也是差不多大的，在我们一群人中是默默无闻总让人忽略的存在。

    这一群性格截然不同的男生站一起却是莫名的和谐。越来越熟络以后，我们几个无所不谈，他们惊讶于我不同于寻常女生，却不知遇见他们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孤身独立的人，比起一群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从小我就喜欢享受一个人的狂欢。

    他们试我为知己般，每次下课一群人都要跑我教室里来拉着我一起谈东谈西，宋凯总说:“程澄，要不咱们去拜把子吧，反正我们也没把你当女生。”

    我听到这就拿起课本，追杀他一整层楼。然后严肃的说:“宋凯我告诉你，我可是咱们学校千年难遇的美人，你在不把我当女生看，我灭了你”宋凯躲在江谂身后回我“行行行，我的程大美人，不拜把子也行，看我们兄弟几个谁能收了你，咱们也算是沾亲带故得了”

    几人开始哈哈大笑，我把目光移向江谂，发现他也在看我，赶紧低下头。跟着笑上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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