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岸边停下,船头的三个男人从船上搬下两个大箱子,金腾的手下交给对方两个行李箱,对方从容淡定地收下行李箱,缓缓将船划走。
就在这漆黑的夜里,不知不觉的完成一场交易,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人说话。
上车后手下递来一个卫星电话,“部长,合作愉快,”金腾说道。
两部车在漆黑的郊外行驶,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只有车前的两道灯光在苍茫大地间若隐若现。
车子往市区方向开去,道路越来越亮,在黑庙门前停下。
黑庙,顾名思义,黑色的庙宇,幽冥阴森,其实它是一座博物馆,展出的展品都与死亡有关。
金腾只身走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跟他约好的人并没有到,突然觉得不对,只听见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迅速蹲下,紧接着是一段震耳欲聋的枪击声,他连滚带爬,躲到一个展台下,又是一阵枪炮的轰鸣,周遭的展柜被子弹打得稀烂,玻璃渣满天横飞。
此时,黑庙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各种枪炮声,嘶吼声,爆炸声混为一团。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窗外跳进来,仍给他一个防弹背心,自己扛着一架长枪吸引火力,一阵狂轰滥炸,他身上背的子弹已经寥寥无几,他一个转身,闪到金腾旁边,将头上的头盔系在他的头上。
两人靠在一个被子弹打的稀烂的水泥墩后,相视一笑。
“没子弹了,腾哥,哈哈,看来今天我们都活不了了。”龚宇凄凉说道。
“死不了的,白庙的大仙给我算过,说我要活到九十多。”金腾笑道。
“哈哈,腾哥,我们现在在黑庙,这里掌管死亡。”
“那就冲出去,只要能出去,我再去把白庙扩大一倍。”金腾说着,头上流出鲜血,不过几秒钟,半张脸都被染红。
是死是活,不能听天由命。
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重,掩盖住了两人说话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龚宇手持长枪,靠着仅剩的子弹冲了出去...一阵子弹壳落在地上的声音,他不知死活。
又过了一会儿,枪炮声渐渐平息,周围安静了下来,只听一个声音缓缓说道:“腾哥,记得把白庙装漂亮点。”说完脖子一扭,死了过去。
金腾身边来了几个手下,均是不同程度负伤,几人合力将他从地上扶起,经过龚宇的身旁,金腾看了他一眼,虚弱说道:“先救他。”
白庙整座寺庙都是白色,外墙镶嵌了玻璃,看上去炫目、洁净,像一座魔法庙宇。
金腾站在庙尖之上,双手从旁边的箱子里拿起几捆钞票,向天空洒去。花花绿绿的钞票从天而降,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夺目,庙宇门口的人们不断的欢呼,感恩神赐予的恩泽,他仿佛沉浸在这受人膜拜的欢愉当中,钱越洒越多,如同纸屑一般在空中飞舞。
季风和徐涛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一身疲惫,徐涛正要倒在床上,看见推拉门外一个人躺在地板上。
他指了指外面,季风循着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这丫头竟然睡在外面,多潮湿啊。”徐涛说道。
季风过去看了看她,她竟然睡得还挺香,在屋内取了件睡袍盖在她身上。
“不行的,在外面睡明天肯定会生病,贪凉了。”
季风看了看,轻轻皱了皱眉,小声的说,“把她抱床上去,会不会把她吵醒?”
“哥,她身下有个垫子,我们这样提起垫子再翻床上去应该可以。”徐涛也小声说。
两人一人一头抓起沙发垫的四个角,步履蹒跚的将她移动到床边,再将她翻到床上,好家伙,在床上翻了一圈竟然没醒。
两人站在床边看着她。
“哥,我们俩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很猥琐啊?”
“快去把窗帘拉上。”
“好。”
“你去对面睡吧。”
“我重新去开间房算了,她那个床单全是粉色的泡泡,我怕睡起来明天变态了。”
季风收拾完毕躺在另一张床上,拿出一块旧手机,翻了翻,这个世界真的是很神奇。
再看向她,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睡梦中也在浅笑。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平平无奇的生活,突然有一天一个虚拟世界里的人从天而降,她像是一个礼物,想想都觉得开心。
嘴角轻轻牵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放在两张床中间小桌子上的手机,叮了一声,季风凑过去一看,居然是白路光。
睡意一瞬间消失殆尽,腾地一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白路光,边拨打边走出房间。
“你这么晚了,发什么信息?”
“请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给她发信息?你不要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啊?”
“我管你想的哪样,都这么晚了,她早就睡觉了。”
“嘿,你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啊,你怎么知道她睡了?你怎么知道我给他发信息,只有一种可能,你们俩睡在一起!”
“你少胡说八道,还有,没什么事不要给她发信息。”
“我知道她是谁,那天我看到她手机了。”
“行了,知道就好。”
“那她知道吗?”
“不知道。”
“为什么呀?你为什么不说啊,你不说,那我去追她,我最喜欢她这种了。”
“你少来,哪种你不喜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季风沉默了一会,“我害怕。”
“怕什么,怕网友见面见光死?你是不是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啊?”
“不说这个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个屁,磨磨唧唧的,你不行换我上!”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哥,趁热打铁。”
“行了,挂了啊。”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睡在一起?”
电话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