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老家

    常渊回老家三日后打来电话让穆楠去。穆楠独自坐上火车，倒了两趟终于到了常渊家乡。她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换了一身朴实的衣服去了常渊姐姐家。姐姐上上下下打量她，她也不回避，只是微笑着看着姐姐。姐姐让她稍坐，说常渊去接母亲来她家了。晚上就在家一起吃个饭。姐姐老公是老实的煤矿工人，憨笑地让座。女儿好奇地出来看穆楠。穆楠和姐夫聊了聊矿上的事儿，什么时间下矿，几班倒，煤炭销路如何等等。跟女儿聊了些学校的事儿，了解到女儿喜欢英语但是课外读物少，她自然地从包里拿了几本说这是自己平时看的，就送给她了。女孩儿欢天喜地。姐姐客套了一会儿，就说要下厨房准备晚饭，穆楠自然地跟她去厨房帮忙，建议了几个菜，姐姐没有做过那些菜，便让她做了，她系上围裙，洗手做羹汤，做了几个她拿手的菜。二人在厨房友好地聊着，交流了做菜的经验。姐姐看上去毫无刁难之意，穆楠心里松了口气。

    快到晚饭时候，常渊带母亲过来了，那个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太太，孱弱但是眼神充满威严。一个女人很年轻便守寡，独自带大四个儿女实在不易。穆楠礼貌地欠了欠身叫阿姨。晚餐吃得并不轻松，大家都没有把话点透，母亲一直在回忆养大常渊多么不容易，在北京取得这样得成就更不容易，希望常渊能够珍惜现在，不要瞎折腾。穆楠一直聆听不时点头。

    饭毕，穆楠和母亲聊天：阿姨身体还挺硬朗，要趁年轻多出去走走，让常渊带您去旅游。母亲却是黯然：常渊一直忙，我们就不麻烦他了。穆楠转向常渊笑道：常渊这就是你的不对啦，陪母亲的时间都没有？不会一直抽不出时间吧。常渊尴尬地笑道：是我不对。妈你想去哪儿？常母凄然说：我不想去哪儿，你安安生生的，跟你媳妇儿好好过日子，生个孙子比啥都强。一时气氛尴尬至极。

    第二天，穆楠提议去常渊父亲的墓地看看。常渊陪她去了，俩人买了些祭奠用的香火。常渊说父亲早逝，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长大成材，光宗耀祖，延续香火。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他觉得愧对父亲。穆楠默然。

    接下来的几日，穆楠又见了一些他的亲戚朋友，都是善良老实的人，讲了常渊许多的旧事，大家都视常渊为整个家族的骄傲。她也很有礼貌地分发了准备的礼物。

    临走前的晚上，穆楠单独和常渊长姐和母亲做了深谈。客套一翻后，穆楠主动向二位表示歉意：阿姨，姐姐，你们能把常渊供养到大学真是不容易。我看得出你们对他的期待很高。他现在这样你们应该很心痛。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介入常渊的感情和生活。你们放心吧，我会立刻离开他。你让他跟傅家认个错服个软，他就可以回到原来的轨道了。穆楠以退为进。

    常母道：穆小姐，我听常渊讲了他跟他媳妇和他跟你的事儿。我们没有怪你，只是他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你俩差点缘分啊。要是早十年有你，我看到你这样的女孩儿愿意跟我们常渊那是得多高兴啊。小傅虽然不大懂事，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错，况且她也怀孕了，我们常家不能不要自己得骨肉啊。我们常家有遗传的先天性心脏病，常渊几个姐姐身体都不好，她大姐的孩子都是抱养的，我们能有个孩子不容易，我们不想折腾了，也不想耽误了你这样好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