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来此的原因,一时没想好如何应答。只好慌忙应下,借口避雨暂借此地。
只见沧澜好似很开心般,连忙招呼她入内。环顾这一方小小竹室,只有一厅两室却被打点的颇有韵味。客厅一面被隔出了一处茶室,另一面被隔出了一方书房。大大小小的书架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类古籍,桌面上还有未书写完成的诗文。晚清烟走进拿起书桌上的半页残文,清秀挺拔的字迹甚是好看。道:“这还真是应了那句“字如其人”了。”
不远处的沧澜正在烧水煮茶,唤她过去入座。淸烟应答道,转身看见那抹煮茶的青色身影,动作行云流水甚是好看,加上屋内弥漫着沸水的袅袅白烟和微微茶香,只觉得此翻景色堪能入画。
一盏清茶入手,二人息于竹毯之上,细雨闲谈。晚清烟只觉得虽于此人初次相见,但那人身上的气息却让自己感到分外投缘亲切。虽无惊心动魄,却有细水长流之感。
沧澜微微轻笑,道:“晚姑娘,怎会孤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此山名唤九溪山,虽无大型野兽出没,但夜间也甚是危险。”
晚清烟未想到沧澜会突然问及自己为何孤身一人在这荒野之中。只心想这山间的野兽见到自己只会逃跑吧,怎么会伤及自己。不过听说这人界的女子受到礼法的限制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己孤身一人出现在他家门前确实奇怪。虽还不淸此人底细,应不是坏人。但还是先不提及灵珠一事,莫要吓到他,或被他当做痴儿说梦赶了出去。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偷偷从清荷那里借来的人间话本,学着说道。自己本是这九溪山附近城镇的大户人家小姐,见这风光无限便与丫鬟偷偷外出游玩。不慎失足跌于高崖之下,受了点小伤便顺着小路一路向前想找寻回家的道路,没想到走到这里便下起了雨,便于门前避雨。晚清烟说完还假戏的从眼中挤出一两滴清泪来,心中却甚是佩服自己的演技。
沧澜听着她这一番说辞,只是眼光流转,也并未过多质疑,只是柔声道:“不知晚姑娘伤及哪里?沧澜不才略知黄岐之术一二,如若晚姑娘不介意,可于在下看看。”
晚清烟有些慌乱,没想到自己随口扯的慌还撞在枪口上了,谁知道
这人居然是一位大夫···心想今天真是够背的,哪天一定给师傅烧烧香让他老人家赶紧保佑一下自己。心道这如若不给他看不就让自己的谎言不攻自破,可让他看不就发现自己未有受伤么···
只好无奈心一横,一手背后偷偷捏指掐诀与自己的左腿小腿上,真真的给自己搞出了一点伤。
“真是自作自受啊···”晚清烟这回是真的被自己蠢哭了,心里一边骂自己一边骂小花整天看的都是什么话本真是害死自己了。
可是沧澜此刻却不知,晚清烟心中的哀嚎。只是看着她微微提起自己的裙子,露出左边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来不及顾忌男女之别,凭借医者的本能,蹲下身来轻轻的脱下她的鞋袜,慢慢抬起她小腿放于身上,仔细观察起来,还时不时的用手捏按受伤的地方。
对于晚清烟来说,这根本不算伤。但也要装做很疼的样子,在他捏按伤处之时小声的发出微微悉数之声。
沧澜看他疼的发出悉数声,微微产生有些心疼的感觉。按理来说自己作为医者,大大小小、各种惨不忍睹的伤口都治疗过,早已麻木了,也没有产生这种感觉。沧澜只觉得这人甚是特别,虽知道她在扯谎糊弄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留下她为她疗伤。要是别人,估计早被自己赶出去了。
沧澜检查完,轻轻放下她的腿。温柔说道:“腿没事的,只是寻常扭伤。我一会给你敷药,过个两三天便好,等好了我送你回家。”
晚清烟故作乖巧的点点头道:“那就先谢过先生了。”
看着沧澜忙前忙后的把各种药材用药锤碾碎以后,承在她面前的是一碗绿色糊状之物,晚清烟感到甚是恶心。自己是极爱干净之人,看着沧澜把这糊状之物抹在自己的小腿上,是忍了极大的冲动一脚把他踹开。只能心道:“忍耐,忍耐,我是为了任务牺牲。”
沧澜上完药后又用纱布小心翼翼的缠绕着她的小腿。本来男女之别对于晚清烟来说根本就没有概念,作为医者的沧澜也应是早都看开的。但是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小腿时带起一阵酥麻,晚清烟条件反射收回了一下腿。沧澜以为他怕疼想躲,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小腿。时间顿时凝结,二人都是一愣看向对方,气氛瞬间尴尬,好似空气中多了些许灼热。
沧澜只能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复杂情绪和微微发烫的脸,然后又假装镇定自若的继续手上包扎的活计。晚清烟则是选择岔开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红着脸问沧澜:“我看此处并无别人,先生是独自一人居住吗?那为何会有两间寝室?”
沧澜回答道:“因我是一位医者,时常会有病人前来问诊求药。所以特意多修建一间寝室供不方便当日离开的病人使用。”
“先生真是宅心仁厚,日后必定被神仙保佑。”心里甜甜的想;“我就是神仙,看在你这么照顾我的份上,以后就特别关照一下你吧”
沧澜听着她如此说,也不言语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众人都只知九溪医仙沧澜喜怒无常,铁石心肠,无论贫贱福贵,只医有缘人。来求医者,拒之门外会于外界传他见死不救,不配为医。积极救治的病人也只当他应尽本分义务,也只是表面感谢一下,未有人真正把他放于心上。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屋檐下,谎称自己跌下高崖找不到回家路的陌生女子却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觉。熟悉、温暖让他情不自禁的想靠近,难以拒绝···
沧澜帮晚清烟包扎完,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甚是美丽诡异。
“晚姑娘,如不嫌弃便在这陋室委屈几天。待你伤好,沧澜亲自送姑娘回家可好?”说话时,沧澜并未看晚清烟,只是背对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如此便麻烦先生了。”晚清烟学着话本内大家闺秀的样子回答道。
沧澜转过身,指着靠近里面的一间寝室道:“晚姑娘就住里面的主室吧!我住外边的小间。”
晚清烟并未推诿,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肯沧澜这等君子也是会一直坚持的。于是唯唯上前行礼道:“淸烟谢过先生,那便委屈先生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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