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冲向旁边的屋子,疯狂地拍门,“开门,救命,救救我……”
他满是哭腔的祈求着屋里的人能开门,可面前的房门却紧闭。
想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开门?
甘林也明白过来,“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他哀求,可房门依旧紧闭。
他的声音从哀求恐惧慢慢滋生出怨恨恶毒,“你们这是在杀人,我告诉你们,我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他没吼完,整个人就僵住。
他身后那扇敞开的房门,在寂静中发出如同指甲划过玻璃的吱呀声响,它被什么东西缓缓推开。
黑洞洞的屋内,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缓缓飘了出来。她似乎在笑,隐约间还能听见笑声,她又似乎在哭,哭声里都是怨恨恶毒的哭腔。
阴冷的气息随着她的出现而弥漫,让人浑身冰凉,仿佛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
她缓缓向着甘林移动,后者恐惧至极,越发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疯狂锤门。
陈然收回视线,看向果东,他眼神嘲讽,等待果东和以往其他人一样大发善心嚷嚷着要出去救人。
睡得乱糟糟脑袋顶还翘起一小撮的凌乱碎发,紧紧抱着怀中兔子的不安害怕模样,看不清但猜也知道的惨白脸色,看着这样的果东,陈然莫名烦躁。
察觉自己被注视,果东愣了愣,旋即他反应过来,他表现得太淡定了?
也是,一般人看见这情况不疯也得吓个半死。李卓风脸色就已极为难看,他手紧紧握在武器上,浑身肌肉紧绷。
果东酝酿酝酿,决定营业一嗓子,“啊。”
听见那猫儿叫,陈然挑眉,“???”
李卓风也侧头看来。
果东被看得忐忑,他紧紧抱住兔子,赶紧再声色俱厉的营业了句,“啊,好大一只鬼。”
“……”
就这片刻时间,红衣女鬼已经飘到甘林身后,甘林顾不上再敲门转身就跑,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他肩膀被红衣女用头发捅穿,然后在痛叫和极度恐惧之中,被缓缓拖向之前的房间。
敞开的房门关上,几分钟后,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世界再次安静,只剩淡淡的血腥味。
原本只是令人发毛的黑暗,此刻如同一张张大的嘴,仿佛随时会冲上来撕咬掉他们的血肉。
李卓风脱力般整个人坐倒在地上,他浑身冷汗淋漓,脸色煞白。
实体家灵,红衣,这副本比他预料的还要麻烦得多,别说A级,这估计都得S级了。
他目前一共参加了七个副本,其中六个都是C级甚至更低的,B级更是就一个。那次整个队伍的人死得只剩两个,而那还只是B级……
果东在地上蹲太久脚麻,他想起来,李卓风和陈然却一直没动作,他只好继续蹲着。
直到天色逐渐亮起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退去。
李卓风无力地靠在门上。陈然则走回床边坐下,他虽然没像李卓风那般狼狈,但脸色也不好。
果东扶着墙缓缓站起,他两只脚早就麻得不行,他一动,一股酥麻感就涌上头皮,让他白净的脸都皱成包子。
李卓风看见,嘴角抽抽,果东是不是缺根筋?
陈然挑眉,他起身走向门口。
临出门时不小心撞到站在门边的果东,看见果东整张脸都扭曲,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见陈然出门,其它两间屋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在院子中站定,众人纷纷看向甘林他们屋,但却没人敢上前。
陈然讥笑一声,因为果东而起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他在众人注视下走向那屋子。一靠近,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他用刀柄推开房门,屋内血腥恐怖的一幕立刻展现在众人面前。
三个人都已经死了。
一个被断裂的椅背捅穿腹部,整个人悬挂在空中,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
一个躺在地上,手脚都以奇怪的姿势扭曲,地上也都是血。
甘林两只眼睛惊恐而怨毒地瞪大,他死在门边,指甲翻裂满是血,临死都在努力往门外爬。
看见这,特别是甘林的脸,好几个人忍不住倒吸冷气,又因为嗅见那浓烈的腥甜而作呕。
屠丹转身干呕,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她现在都还手脚发软。她越发后悔为什么之前没跟着其他人离开。
想着这些,屠丹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们走吧,别留在这了。要不是因为留在这,昨夜的事根本不会发生,他们根本不会死,他们还那么年轻……”三个人里,甘林和她差不多年纪,一看就还在读书。
张叶因为这事本就烦躁,一听屠丹这话顿时来火,“装什么好人?那么好心你昨夜为什么不开门救人。”
昨夜甘林敲的就是屠丹她们的门。
被质问,屠丹带着眼泪的脸瞬间煞白,她连忙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纷纷避开。
“我能怎么办?那可是鬼,我能怎么办?”屠丹瞬间破防,歇斯底里。
“所以你就看着他去死?”张叶冷笑一声。
屠丹眼泪止不住,她求助地看向其他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对视。
张叶占了上风,说话越发不客气,“哭哭哭,就知道哭,烦不烦?”
“你也听见敲门声了,那你怎么不开门去救?你就住他们隔壁,开门救人就几步路。你要是一开始就去救人,说不定还能全救下来。”陈然只觉被吵得脑仁疼,出口的话也变得愈发不客气。
归根到底都是自私的人,怪起别人来倒是理所当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