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的时候尹柔正在使唤鹤志明呢:“快点!把那几盆盆栽抱进来,别再给我摔了!动作快点!”
“妈。”鹤温喊她。
“哎儿子。”尹柔从大嗓门秒切换到温柔状态对他说:“怎么了?”
“橙橙回去了吗?”
“橙橙啊。”尹柔一愣:“我刚才看变天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在回来路上呢,估计快到了吧。”
鹤温揉了揉眉心:“那行,妈你可以让爸出去迎一下他,外面风大雨大,我怕他不安全。”
“哎行。”尹柔也是这么想的,听到“风很大”又惋惜道:“怎么那么大的风,把我的仙人掌都给刮碎了一盆,心疼死我了。”
尹柔还在心疼自己的盆栽呢,这边有护士喊他,鹤温回头打了个手势,对尹柔说:“妈我去忙了,记得让爸去接他。”
“好好好。”应了声就没理他了:“老鹤!快出去找小儿子去!怎么还不回来呢,看看别被风刮跑了那么瘦一只。”
鹤温听后一愣,摇摇头笑了。想想鹤橙小胳膊小腿,确实太瘦了,看来他平时要多做些肉给他。吃得有营养也长个儿。
忙好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鹤温脱掉了白大褂,脖子酸疼,自己用手捏了几下。身边有路过的护士跟他打招呼,他点头应了。
肩膀上突然传来重量,有人在他肩膀处捏了一下,酥麻感传遍全身,鹤温回头看,是一个女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他却没有什么印象。
那女生见他回头,没忍住笑,挑着眉头对他说:“鹤医生,要回家啦?”
“嗯。”鹤温礼貌颔首微笑:“请问您是?”
女生一脸沮丧:“您不记得我了?”
一天要见的人太多,他向来只工作不怎么能记住其他人的脸,鹤温微微一笑,对她说:“不好意思。”
“你还记得盛华远吗?我是他的女儿,我叫盛诗诗。”
经她这么一提,鹤温瞬间想起来了。是他前几天做过手术的那一位。
“你好。”
盛诗诗不高,踩了高跟鞋也比他矮上一个头,眼神媚如丝看着鹤温:“别这么生疏嘛,你给我爸做的手术很成功,现在恢复的也不错,我想谢谢你,请你吃个饭。”
鹤温扬起嘴角,看着她:“这是我们医生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听出他话语中带着满满的疏离,盛诗诗被拒绝了也不气馁,跟在他身边:“那改天一起吃个饭吧,明天你来了,我再给你捏捏肩。我之前在家都给我爸捏肩膀,别看我瘦,还挺舒服的。”
这姑娘自来熟,鹤温想。
出于礼貌,还是患者的家人,话不好说的太绝对,鹤温走向电梯,转身对她说:“回去吧。”
盛诗诗眯眯眼笑了,朝他挥手:“明天见!”
出了电梯扑面而来的凉风伴随着已经变小的细雨打在鹤温脸上,地上全是被风吹下来的绿叶。鹤温走去把车上的叶子拿了下来,心里惦记着自家弟弟,开了车直往家里奔。
“鹤橙!”还没刚进院子鹤温就大声喊人,院子里的叶子被人扫在一角。没人理,他没去北屋,直接走向了鹤橙房间。
门是开着的,尹柔和鹤志明都在房间里,床上躺着的就是脸蛋红红的鹤橙。
鹤温见他没精打采的,心一紧:“怎么了?”
鹤橙眼睛半睁着看他,手向他伸了过去,鹤温连忙握住了,眼睛里满是心疼的神色,拨拨他额前的刘海儿,才发觉他额头烫得吓人。
“发烧了?”
尹柔在一旁站着,说给鹤温听:“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了,我让他去洗了个澡,这不,突然就发烧了。”
鹤橙抵抗力一般,但平时鹤温照顾得好不常生病。发烧还是这几个月里头一回,鹤温心疼的要死,看着鹤橙:“出门不是给你伞了吗?怎么不打伞?”
“打了。”鹤橙声音沙哑,委屈死了:“被风刮跑了。”
“……”鹤温无声片刻,不忍责怪:“吃药了吗?”
鹤志明接话:“吃了,没事!在被窝里捂一捂出出汗,第二天就好了。”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鹤温转头对二老说:“爸,妈,你们先去睡吧,我在这看着橙橙就行。”
尹柔点头,摸了摸鹤橙的脸蛋儿:“妈妈去睡了,让哥哥照顾你。”
鹤橙头连连点了好几下。
尹柔和鹤志明出去了,鹤温的手没放开,另一只手帮他掖好了被子。夏天的天气,外面凉爽屋里就闷,鹤橙屋里没给开空调,此时鹤橙被闷的一头汗。
又热又晕,鹤橙迷迷糊糊的喃喃:“……哥,热死了。”
鹤温把他额前刘海儿拨开,盯着他:“橙橙,怎么不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