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迷迷糊糊醒来上了个厕所,又摸索着楼梯沉沉睡去。脑海中不断忽闪着黑影,她逐渐向我靠近。而后,伸出手带着一把小刀扎进我的心脏,那人的模样开始清晰徘徊在我眼前,待我一身冷汗惊醒,下意识看了眼心房位置,苦恼揉着前额,眼角氤氲出泪水。
今天是住在沉没家的第三个晚上,我做噩梦了。心情很憋屈,以为换个新环境就能重新开始,但不可磨灭的那些不堪总骚扰我敏感脆弱的神经。
我打开床头灯,裹紧被子缩在墙角,藏在黑暗中凝望那点晕开的灯光。高八度近视的世界里模糊的各种室内陈设就像无数条黑色的小虫子不停蠕动。我嘴角扯起一起无奈的笑,鼻子哼了一声,而后又有眼泪不停凝聚在眼角,这样的我太可怜了。这样的人生也确实太可怜了。
小学升初中的时候,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在父母温实的保护下健康茁壮成长。那时的我太过乐观,喜欢助人为乐,常年阳光明媚春暖花开。按照身边朋友的评价来说,只要一靠近我就会心情大好。所以我根本没空去深思为什么她们会心情不好,我对于他们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于我而言,同班同学都是朋友,尽管刚相识时我比较木讷不擅长打招呼,好在有个自来熟的热情朋友帮我自我介绍,她就是明喜碧。
明喜碧这个人,跟我一个地方的老乡,小学三年级时同三个男生一起留级到我们班,仔细算一下相识已有四年,是个只跟男生结伴而行的孤僻女子。她同留级的那三个最调皮的男生整天厮混在一起,每每邻居之间互相串门,她拉着她妈妈的手,听到她妈妈酣畅快意的“我家小闺女很特别,只跟男生玩”时,都会不自觉扬起下巴一脸骄傲。我不太懂她为什么会觉得跟男生一起玩值得炫耀。直到那天,看到班内男生因为谁更厉害而大打出手,那华丽的阵仗和嚣张的氛围让所有小伙伴们敬而远之。我忽然就懂了。
男生是力量和不讲理的象征,是无法无天的自由与放荡不羁的表率。明喜碧想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她接近男生的圈子,与之称兄道弟。由此,我对明喜碧的感觉很复杂。我讨厌男生的傲慢无知不讲理,可我喜欢女生的温柔细腻。于是明喜碧一边跟我耍朋友一边做着让我窝火的事情。
我从未与之撕破脸,因为明喜碧鲜少有女性朋友,我又是那种女生团体中最不忍心见有人可怜掉队的玛丽苏电视剧女主人设。看电视剧看多了难免会将自己的性格带入剧情衍生在现实中。归根,我跟明喜碧的关系不能算是太好,但也不到坏的地步。我们可以一起疯癫得在凌晨12点的乡镇上大吼大叫,却又能在见面时冷漠无视。不过这些情绪都是明喜碧主动带给我的,我永远处于玛丽苏女主的被动接受技能人设中。
那时的我深受网络偶像剧荼毒,没有自我意识,模仿电视剧女主已成为我的人生信仰。明喜碧总说我不真实,我一直不明白我哪里不真实。开心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即便真的有什么难过到天塌下来的事情,我都能在第二天忘得一干二净,满面春风待人处事。玛丽苏女主光环就是如此多娇。我从来处理任何事情游刃有余,因为处理事情的不是我,而是女主角。真正的我又是怎样的,我从来没有深思过。
初二暑假时,父母把我赶到姑姑家住,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突然,犹豫再三,我还是很乖巧听命行事。但情绪上我能感觉到,家里的氛围已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直到初二下班学期升学,我再没见过母亲。彼时乡里邻居各种流言蜚语不断入耳,我听不懂他们语气中的叹息与怜悯,看不懂他们眼里的悲哀。有个跟我家关系不错的邻居在放学时,堵住路过的我,她先是掂着我沉甸甸的书包关切问了句重不重,而后轻车熟路帮我卸下来放在一边。我局促不安端坐在一旁,束手束脚满脸懂事。
“放学啦,今年几年级啊?”
我回“初二”。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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