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心中怒火:“非得在我觉得你有几分可信的时候,告诉我,你从来不愿与我互信吗?你昨日都看出来了吧?知道我是真的为那些送给你的玩意儿生气,就非得在这个时候朝我这儿踹一脚?”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成亲的时候能示好拥她入眠,也能借沈全的事杀她一个措手不及,能舍命相救,却装作不知她装痴隐情近九年。
永远若即若离,这些日子好不容易二人齐心,还要给她这样一个威吓。
他有那么多的计划盘算,却不肯跟她说半句实话。
他直直看去,面前女子眼中隐有泪光,却神情木然。
“臣以为,殿下本就谁也不该信。”他垂着头仍旧不悲不喜的样子。
那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一瞬间灼热了起来,谢梓材慢悠悠走到他身前深吸了一口气将眼角泪光抹去,蹲在他身前之后握起了他一双手放在他膝上。
她摩挲着那一根根手指:“昨夜我在想,其实对你这样的人是不必有真心的。今日你是在助我,因我二人同道,若有一日我挡了你的路,你也不会对我心慈手软。对你真心,后患无穷。”
柳微之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她拉紧,她站起身一手抚上他的脸颊。
“但是今天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是储君,是一人之下,我想做什么谁也不能拦着。不管你要不要,我都将真心交给你了。你若是要了便还算识趣,若是不要……”
那放在他脸上的手突然用力,谢梓材咬着牙状似轻松一笑:“有的时候,我真想把你杀了。”
脸被抓得生疼,她的指甲似乎要直直从他的鬓角刺入。
“臣,不配殿下如此厚爱。”他忍着疼尽量缓和道。
“你是不配,”她已经红了眼,松开了手背过身去将泪意隐去:“我只告诉你,若是再敢如此行事,东宫也容不下你。”
说完她便离开了,柳微之看着因关门的撞击而微颤的茶水出了神。
这与他从前的盘算相差甚远。
或许他本该装作温柔和善与她亲密无间,他从前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他只是个陷在泥潭里的人,连自己一身脏污都洗不干净,与任何人亲近都有可能置他人于险境。
虽说于男女之事上他并不擅长,但也定然看得出昨日谢梓材的脸色。
真心。
若是从初见时她能有一分真心,哪怕只是留有余地,今日也就不会如此局面了。
她的真心来得有些迟,而他的,似乎又有些早了。
奉壹进来的时候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准备收拾东西回府啊?”
“什么?”
奉壹自然也听到了关于元逊的风声,看他两人似乎在吵架便以为是为这事:“那元逊都做得那么过分了,太女还不站在你这边,咱们不得有点脾气啊?”
柳微之一瞬被气得笑了起来:“回去等着被爹教训?”
奉壹一想也是,大老爷肯定觉得这样败坏声誉,不过看柳微之笑了便觉得好歹他心情是好些了,结果他笑意也逐渐散去。
“回去,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话说得小声,奉壹乍还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公子你怎么了?”他紧张起来。
“无事。”
柳微之坐到门廊下,不一会儿见到谢梓材朝这边走过来,又有个侍者递上来一个东西。薛邈按日子又给谢梓材送了些丹药来,说是最近又寻到了一个好道士,这丹药服用下去提振精神。
柳微之小时候在外祖家住过一段时间,外祖家的叔伯中也有举世有名的风流雅士,平日里与道士为伍吃下了不少丹药。
那时候他就觉得那些叔伯的脾气并不太好,有时如春日暖阳,有时竟然会动手鞭笞下人。
他看谢梓材握着那药瓶要打开塞子时便道:“丹药一类殿下还是少吃得好,若有病症找太医也不难。”
其实谢梓材对丹药并不热衷,只不过是听人说得多了也不免寄予一些希望,就当是滋补养身。
可惜她今日才跟柳微之闹了一场,眼见如此就倒出一枚丹药吃了下去。
谢梓材挥挥手众人也都退下,柳微之心下叹气:“丹药食多亦是伤身。”
“丹药再毒,”她俯下身眼角微扬颇有妩媚神色,“也比不过夫君。”
她起身道:“今夜,刑部。”
柳微之心领神会,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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