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爷,小店早已客满。”
老板娘风情妖柔地说着,迷人的笑容似乎都已将面前两人头上的冰雪所融化。丝丝雪水划过斗笠边缘,顺着晶莹剔透的冰锥缓缓下落,在锥尖处聚成一颗水滴,犹如一滴眼泪一般,久久不舍落下。只想在倒映于冰锥上的那张绝美容颜上多停留片刻,那么的不舍,那么地留恋,但终究还是滴落了下去。
其它的话自然用不着她多说,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了。
“哦,是吗?”
很平淡,很简单。
但是在旁人眼里却更加恐惧了,他们甚至连这三个字出自两人谁之口都尚且不知,如何不惧?
又过了好一会,斗笠下才又传出声音来,就像是两个连赶数日苦路,饥不择食已到了濒死边缘,半分力气都是挤出来的人一般,说完三个字以后要缓好久才能恢复过来。
只是谁都知道,这两人明显不是要死之人,相反、死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幸好这一次,听清了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也算是死前的一点安慰了。
“方才是你们两个想吃肉?”
呼吸顿了,冷风却更劲了。
然而,此刻却没人会再觉冷风刺骨了。
因为心里的那丝寒意比冷风更冷,比冰雪还冰,比凉茶要凉。
都说人走茶凉,可此刻人还未走茶却已凉,这一切似乎早已注定,对于将死之人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就连老板娘那迷人的笑容也消失了,脸上难得现出一丝寒意,却又是另一种醉人的美,直教人生死难以忘怀。
只可惜,此刻却是无心看风景。
男人虽是好色之徒,更是好命之徒,美色与生命相比,绝大多人都会选择后者。红颜多祸水、世人皆知,既爱又怕。古今多少事皆始于美人房,终于美人怀。
更何况再美丽的风景也只能看看,稍微仔细一点,还有可能看到花红片蕊里竟夹杂着一丝绿意,直捣烦心,实乃人生之大不幸,痛哉、惜哉!
老板娘微微皱起的眉头缓缓移向门外,静静地看着。门依旧是开着的,随风“吱吱呀呀”地乱响,但她很清楚上一刻还关着,是她亲手打开的。
关起门来做事,外面的人又怎会明了屋里的事呢?风雪还那么大。莫不是真有异人奇士?又或者这世间真有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
老板娘下意识地挪了挪双手挡在了身上的某些地方。
桌上两个酒过七巡,菜尝五味的可怜人儿却还浑然不觉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一双微醺的眼睛里早已没了生机,模糊的人影摇晃在两人眼前。
借着酒胆,坐着的一人问道:“是……嗝……又如何?”
另一人也道:“你们是何人?有肉……拿来……没有……滚……滚蛋。”
刚进来的两人没生气,动都没动一下,生死人的气,只有傻子才会,可他们两人很显然不可能是傻子,所以他们不生气,只是轻淡地说道:“我们没肉,可你们两个有,不但有,还是上等的好肉,我保准你们两个一辈子没吃过。”
桌上两人一听有肉顿时来了兴致,原本萎靡不振的身躯也稍微变得笔直了一些,恨不得现在就将大块的好肉送进嘴里。
可当两人反应过来时,才突然察觉莫说上等好肉,就是肉疙瘩也休想从身上抖下丁点来。站着的人要不是此刻双腿发软站不利索,手要放在桌上代替双脚支撑躯体,只怕早已反手给旁边两人几个大耳刮子了,这不明摆着戏耍两人寻开心吗?
“大爷我……我警告你……嗝……马上给……我滚……否则……嗝……否则我将你宰了……作……作下酒菜。”
这两句话累得他气喘吁吁,扑鼻的酒气就连长年累月以酒为生的老板娘都忍不住掩鼻,一通呕心想吐。
老板娘厌恶酒气?不可能,她视酒如命。
只不过是她厌恶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肠胃里的腐烂之气随着打嗝从胃里倒出来,配上数月未洗的肮脏身体,那酸爽、那滋味,真叫一个字、绝。
别说老板娘乃一大美人,女子之躯,就算旁边的人也纷纷扇风憋气,何况老板娘还离得如此之近。
可这世人皆恶的气味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两个头戴斗笠之人,两人就像是压根没闻到味一样,即便这酸臭之气迎面扑来,定格的身体依然还是未曾动过半分。
依然只是平静地说道:“你们肉还没吃,我们怎么能滚?你们把肉吃了,我们自然会滚。”
这时还坐于凳上的一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缓了一时半会儿,多半是脑袋清醒了不少,随意问道:“肉呢?”
“在你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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