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只在牛库银下葬的昨日短暂放晴,今天又恢复压抑的阴沉。
李菡的男友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嗓子里是破音的哀嚎:“为什么?为什么!牛库银不已经被埋进葬坑了吗!为什么还能出来杀人!”
众人昨日的轻松一扫而光,谁都没有回答李菡的问题,也没人有心情出口安慰。
谢寄仔细回忆着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如果说昨天的异样,也只有他被刁难无法点燃祭香,怎么晚上牛库银会来找李菡?
李菡违反了哪条规则?
在树杈上的鸟鸣消失后,村民准时赶到,要来强行带走李菡的尸体,理由是不能让秽物污染牛老生前家宅。
李菡男友跪坐太久,起身时踉跄一步,以和李菡同样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村民,大声吼道:“秽物?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王靓拉了把李菡男友,想让他冷静。
压抑了几天的恐惧、担忧,小心翼翼低头装孙子的憋屈在昨日被短暂压下,又在今早更猛烈地反扑。
李菡男友一把甩开王靓,对抢走自己女友的村民:“她是人!你们昨天埋进土里那个才是秽物!是怪物!”
他因愤怒脸颊和双眼通红,额上挂满汗珠,衣物下肌肉暴起,整个人极端狂躁。
李菡已经死了。
李菡死了!
都是因为牛库银!
因为这该死的祭坛!
他不择路地撞过人群,跑向放有牛库银灵位的东屋。
王旦:“你干什么!你疯了?!”
他没有理会王旦,将灵位高高举过头顶就要砸下。
在他发力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忽然攥住他的手腕,让他连晃动都做不到。
他看向来人。
是从新手关第一天就惹上牛库银,随后骚操作百出还好端端活下来的男人。
谢寄声音沉稳:“不要冲动。”
李菡男友怒吼道:“死的不是你女朋友!死的不是你!”
谢寄:“摔灵位解决不了问题,摔了后你打算怎么办?”
李菡男友:“我先摔了它,然后去把牛库银挖出来和他决一死战!”
冲动的人总是勇气可嘉。
李菡男友出于一片真心,倒不至于惹人嘲笑,但决不能真让他摔下灵位。
江霁初暗自迈出半步,牛库银每天都在进化,人类的鲜血对其更是一种滋养,昨晚李菡已死,如果李菡男友再去送人头把牛库银给喂肥,到时候他们谁都招架不住。
谢寄:“你打不过牛库银,而且李菡希望你这样吗?”
李菡男友:“换做是你!你死的甘心吗!你不想有人给你报仇吗!你希望你的男朋友在你死后还窝囊着给凶手镇灵吗!”
江霁初闻言一颤,已积蓄好力量的小腿僵硬地停在原处,好容易养出来的气色霎时重新白了回去,活像一只披着绝美画皮却没人气的山间精怪。
他握紧长刀,目光飘忽一圈,最后停在谢寄冷静劝阻的脸上。
以谢寄的手劲完全可以抢下灵位,可他只和李菡男友僵持着:“我不甘心。如果我的爱人实力强横且愿意为我报仇,我会很高兴。”
“但如果她没有那个实力,我更希望她忘记仇恨,平静安全地活在这个世上,我不会怪她,同样会很高兴。”
瞳孔终于凝实,断成两块的腕表还在江霁初裤袋,隔着层布料冰凉的贴在他大腿腿面。
他甚至产生了听到指针走动的幻觉,每一秒都深深搅在他的肉里,疼痛,又清醒。
谢寄一番话有软有硬,李菡男友颤抖双腿缓缓跪下,紧握灵位的手放松力道,啜泣着向现实妥协。
见李菡男友被说服,谢寄打算将灵位重新放在桌上。
可当他刚把灵位从李菡男友手中接过来,灵位突然凭空断成两截,径直砸向他的脚面。
还不等他向后撤,江霁初飞起一脚踹向还在下落的灵位。
江霁初脚重,灵位被踹地携风狠狠撞在墙上,由两截断成八截,其中一节还插进了墙里。
谢寄:“……”
李菡男友:“……”
其他人:“……”
谢寄望着墙边那堆碎木块。
灵位是在他手里断掉的,但却让江霁初踢成了破烂。
江霁初踢完之后也有些尴尬,他慢慢收回脚:“下意识。”
谢寄失笑:“今晚又是你跟我了。”
江霁初:“没区别。”
反正江霁初不可能放谢寄一个人面对牛库银,要是被牛库银弄死了,那他出去后找谁报仇?
李菡男友茫然地问:“那,那灵位怎么办?”
王旦毕竟不是当事人,惊恐之余还能理智道:“得再弄一个灵位吧,镇灵镇灵,没有灵位,镇什么?”
谢寄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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