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跃起。
“杀”双眸一亮,扑过去拦腰抱住谢寄,蓦然加大的力道打了谢寄一个措手不及,直倒拔垂杨柳般将谢寄举了起来。
谢寄双脚悬空,双手死死卡主“杀”的肩膀,主动借力翻身,凹腰落地时反将“杀”砸在地上。
他当即想要乘胜追击,可“杀”只惯性弹了一下,双腿一屈越向一旁,拳头擦着“杀”侧脸砸上木质地板,发出“咚”的巨响。
“杀”拇指抹掉嘴角的血。
人在愤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招式也会乱。
他阴冷地望着谢寄:“谢寄,你猜如果你们闯第七层失败,女王会如何惩罚‘妄’的背叛。”
谢寄如他所料,神情愈发冷峻:“你不如猜一猜自己会怎么死。”
二人同时再度攻向对方。
长钩被重新提在手中,谢寄也掏出手//枪,金属频频相撞,子弹屡次破空射出。
谢寄不是怕受伤的人,也明白要获得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也不介意以伤换伤。
但“杀”的长钩不行,被“杀”的长钩划伤会寒气入体,接下来离开真·祭坛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他得保证行动。
于是他专挑“杀”被子弹射穿的地方揍,揍了还不算,还专门瞄准伤口附近进行射击,在保证不弄死“杀”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消耗“杀”。
而“杀”看穿他的意图,目中磷光大盛,尽管有伤在身,凭借boss的特殊力量和守卫女王多年的经验,竟一时还能拖住战斗。
“谢寄!”
江霁初对付一个领头鬼绰绰有余,他控制住局面后忙提着刀跑向谢寄。
“杀”停下动作,和谢寄一对一单挑已是勉强,再加上一个遇见谢寄的事就容易发疯的江霁初,指定讨不了好。
谢寄:“解决了?”
江霁初:“控制住了那个领头鬼,觉得你有问题问他,所以没有杀掉,殷霖在看着。”
谢寄:“席玮呢。”
江霁初:“跑了。”
谢寄点点头,正想继续和“杀”打,结果“杀”一落地就像条滑不溜秋的鱼——也跑了。
谢寄嗤笑了声,没去追。
在找到可以安全杀死boss的方法之前,“杀”和席玮都不能死。
江霁初:“你有没有受伤?”
谢寄视线从“杀”离去的位置回到江霁初身上,他抬起手,想和以前一样摸一摸江霁初的脸,却看见自己满手的血。
手指搓了两下,手臂往回垂。
他笑道:“不碍事。”
然而手臂还没垂回身侧,右手就被江霁初紧张地捧起来。
江霁初:“好多血。”
蓝绿色的磷火本该把人照得像鬼,尤其是江霁初面容昳丽,又因天冷面色泛白,更该像只从地底爬出的鬼魅。
可江霁初正真切地担心着,仔细用袖子把他手上的血擦干净,确认没看到伤口后才放下心。
然后江霁初仰头看他:“其他地方有没有被伤到?‘杀’的破钩子会让人发冷。”
眉目间的冷漠尽数褪去,独属于十八九岁的青涩上翻,倒像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误闯了地府。
谢寄手掌终于贴上了江霁初的侧脸:“没有被划伤,你看,热的。”
江霁初就这么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摸脸,甚至抬手覆上他的手背:“那就好。”
指腹在江霁初眼窝下方蹭了蹭,一小块血迹被胭脂般抹开,又被谢寄擦了个干净。
他松开手,打算跟江霁初一起去找队友。
在他松手的同时,江霁初手也放了下来,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被“杀”用死劲儿抓了好一会儿,有衣服盖着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
刚才情绪上头没感觉,这会儿稍微放松,疼痛迅猛反扑。
谢寄不由闷闷地“嘶”了声。
声音很轻,可江霁初还是立刻察觉,再次抓起他的手,把袖子撸了上去。
晦暗的光线下,十指形成的指印紫到发黑。
江霁初从脸色到声音登时换了个人,乖巧大学生一秒变身成为祭坛boss:“‘杀’弄的?”
谢寄无奈安慰:“不亏,我快把他揍成废人了。”
江霁初还在生气:“他也配跟你比?”
话极其耳熟,几分钟前自己刚说过。
谢寄笑着拉下袖子,捏捏江霁初的后颈:“小伤,我们快点出去,给你包扎练手好不好?”
“你们俩当着人的面秀恩爱就算了,当着一群鬼的面还秀?”殷霖在不远处诧异地喊道。
谢寄回应:“来了!”
这种伤口得配用药水揉开淤血,现在没条件,时间还紧,反正不太影响行动,再不行他还有左手,也就没怎么在意,拉着江霁初去跟队友会合。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领头鬼鼻青脸肿,江霁初长刀辟邪,怕一刀给领头鬼给劈散,后面干脆贴身肉搏,把鬼打得看不出鬼样。
谢寄觉得领头鬼现在的尊容和“杀”也没差多少,都是祭坛出品的东西,有同样的下场倒也挺不错。
而其他小鬼见老大都被打成这样,全不敢上前触他们几个霉头,像膜拜领头鬼一样,趴在地上垂着头。
谢寄手指扯扯领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笑容一如开始时客气:“现在方便好好聊一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