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穿着身偏休闲款的西装,而青年像是不习惯这种服饰,又或者对酒会的人际交往不胜其烦,颜色偏浅的眸中隐约透露着丝不耐。
但就是这丝不耐,让青年漂亮到具有侵略性的五官变得鲜活生动。
青年见到他先是一愣,继而礼节性地点头致意。
熟悉感从脑海深处更汹涌地翻滚而上,犹如沉睡已久的生命即将破土而出。
可两个字在即将来到唇齿的瞬间被凭空扼住咽喉,于无形中堙灭。
是哪两个字?
陌生的情绪海水般冲击着谢寄,可他面上却始终不动声色,也礼节性地冲青年一点头,二人擦肩而过。
“谢总,久见啊……”
生意场上的寒暄打算谢寄的思路,他转过身,又做回那个八面玲珑无懈可击的谢总。
“王总,久见。”
·
酒会进行到一半,谢泉已经吃饱,谢寄没再继续多待,带着谢泉回家。
今天时间太晚,明天又是周末,谢寄让谢泉睡家里卧室,天亮了再让人回学校。
因他打过招呼,《问山海》已经送到,工作人员抬着包装完好的箱子在小区门前等待,他把画捎回了家。
谢寄先洗过澡,换身宽松舒适的居家服,而后就拆开了《问山海》。
画工是好画工,可画摆在眼前时,他更清晰地从画中体会到那种满目空旷远的孤寂。
好的画家能以画传心,江霁初身为古家最受宠的外孙,又是家中独子,年纪轻轻就小有名气,本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问山海》却给人一种世间万物留不住的错觉。
没什么不会变化。
没什么可以握在手中。
谢寄后知后觉地掏出手机,搜索江霁初的照片。
江霁初是Z大美术系知名人物,还获过国内国外的一些奖项,谢寄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江霁初手握奖杯的照片。
晚宴匆匆一面的青年隔着手机屏与他对视。
只一眼,日落月升,云雨初霁。
果然是那个青年。
谢寄沉默地看着手机,忽而从照片上察觉出微妙的违和。
他找出平板搜索江霁初其他画作,违和感不断加重。
“哥,你干什么呢。”谢泉洗完澡,正擦着头发来客厅冰箱找饮料喝。
谢寄冲谢泉招手:“晚宴上,我见到江霁初了。”
谢泉:“诶?学长也去晚宴了吗,你怎么不叫我去打个招呼。”
“匆匆一面罢了,”谢寄:“江霁初是怎么样一个人?”
谢泉先是迷茫了会儿,然后才道:“挺好的一个人啊,学业常年第一,长得好看,是我们校校草呢,虽然不太爱说话,看起来冷淡了点,但为人和善,热心又有爱心。”
是了。
正如谢泉所说,江霁初只是看起来冷淡了点,天才不擅交际是常事,但家庭环境、天分、外形令江霁初从小就生活在各种爱意当中,从而变得和善,热心,有爱心。
谢寄目光移到手机屏幕显示的照片上。
他商场经营多年,自认看人有一番本事,无论是从照片,还是从晚上的匆匆一面,江霁初给他的感觉都和谢泉说的一样。
他刚刚翻看了江霁初其他画作,跟江霁初性格也十分一致。
那江霁初为什么会画出来一副和性格、所喜意境迥然不同的《问山海》?
谢泉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古怪。
花明显超过画作价值买回来的《问山海》躺在桌上,手机亮着他学长的照片,平板上又是学长过往画作。
他哥这是在干什么……
谢泉试探道:“哥……你不会一见钟情,看上学长了吧?”
他说完就朝后退了几步,静候谢寄绝版手办的威胁。
可他等半天没等到,一时心神俱震,他哥竟然没威胁他!难道!
正当他瞪大眼张大嘴想仔细问问时,谢寄悠悠转身,露出那副熟悉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等身抱枕也没有了。”
谢泉:“!!!”
打发走谢泉,客厅又只剩下谢寄自己。
他抱臂站在桌前,琢磨着画应该挂哪儿。
家里也挂有其他装饰性的画作,但没有一幅是《问山海》这种水墨风格,挂哪儿都不太合适。
谢寄琢磨了一会儿,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点。
等他回到卧室,看到空荡荡的墙壁,突然就福至心灵。
《问山海》应该挂在床头。
·
《问山海》到底没挂在谢寄床头,一来得往墙里砸钉,半夜不合适,二来第二天一醒,谢寄自己都觉得昨晚冒出的想法奇怪。
这么一幅画,挂床头干什么?
可见晚上人容易情绪化,不能轻易做决定。
谢泉这段时间一直说想念他做的甜点,谢寄下楼晨跑时顺便买了点新鲜草莓,打算给谢泉做班戟。
生意做得再大,在外面呼风唤雨就行了,回到家他还是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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