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了一朵花,连根带茎都牢牢握在掌心。
江霁初还在仰着头看他,表情专注,眸中却显出几丝愣憧。
因为晚饭辣椒吃多了,偏红的唇瓣掀开一条窄窄的缝隙,露出里面整齐的齿端。
他们离得很近,只要谢寄稍微低下头……
在谢寄的注视下,那双唇瓣动了,两端同时上翘,勾起个更漂亮的弧度了:“谢总厨艺一流,嘴上的本事却比厨艺还要好。”
谢寄像发现了新大陆:“你笑了。”
江霁初神色一敛:“?”
谢寄:“年轻人,多笑笑嘛,你看多好看,来,再笑一个。”
江霁初别开头,故作冷淡道:“你看错了。”
谢寄:“我没看错,来,再笑一个。”
江霁初:“你就是看错了。”
谢寄:“行,就当我看错了,那你笑一个嘛。”
江霁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笑。”
谢寄:“那我给你讲个笑话,从前有个人去饭点吃饭,他叫了一盘夫妻肺片,筷子在里面一搅后非常失望,就把老板叫来了,他气愤地问老板,夫妻肺片里怎么没有肺片呢!”
江霁初:“……”
短暂的沉默后,江霁初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眼一垂后又向上挑,鲜活又生动:“谢总讲的哪年的冷笑话。”
谢寄:“就说我没哄过别的小姑娘,这还是我搜肠刮肚记起来的。你要觉得不好,不如你讲一个?”
江霁初笑意还没止住:“我不会。”
谢寄放在江霁初后颈上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像是和江霁初玩闹:“那你还说我的笑话冷。”
江霁初只得讨饶:“我错了,我错了。”
话出口后二人同时一愣。
梦境中的某个场景凭空浮现,万物变换移动,温馨的厨房好似变成了只有一盏小夜灯的卧室,他们以最亲密的姿态拥抱。
江霁初率先后退半步,清了清嗓子:“今晚多谢谢总,时间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
谢寄在冰箱门上敲了两下:“草莓小蛋糕不吃了?”
江霁初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内心挣扎:“已经十一点……”
谢寄:“都已经十一点,你再开车回家都快凌晨一点了,而且还不安全,干脆住我这儿,就当我投桃报李。”
吃人家的就算了,还要赖人家家里住一晚上,江霁初脸皮薄,不太好意思:“太打扰谢总了。”
“说什么打扰,上次如果不是你,我得在雨里待一晚上,还没好好谢谢你,”谢寄打开冰箱门,露出今晚新鲜出炉的小蛋糕,“不过你晚上吃的有点多,只能吃一点,剩下的可以吃完早饭后吃。”
说着,谢寄拉开橱柜拿了把银色小叉子,端出一块草莓小蛋糕,叉下一小块递到江霁初嘴边:“尝尝,你上次嫌咖啡厅的班戟淡,我多放了点糖。”
谢寄像在引诱猎物,他看着江霁初下意识将蛋糕含进嘴里,原本挣扎的双眼刹那变得充满神采。
接着,江霁初喉结一滚,将蛋糕咽了下去。
猎物上钩。
谢寄温声问道:“还可以吗?”
江霁初一咬牙,从他手中接过托盘和小叉子:“谢总从哪儿学的?”
谢寄:“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嫌饭不好吃,自己练的。”
他拉过江霁初:“走,去沙发上坐着吃。”
太好哄了。
一顿饭一块小蛋糕就能骗的找不到北。
等江霁初吃完小蛋糕,彻底没了回家的欲望。
谢寄调查江霁初时,看到许多张江霁初的照片,无一不与人拉着距离,哪怕举着证书与奖杯也是矜持的,像哪家没在红尘中滚过的小少爷。
而他坐在江霁初对面,江霁初像只吃饱喝足的犬科动物,如果有耳朵和尾巴,必定也乖乖的垂着,随便他怎么揉捏后颈都不会反抗,最多只是哼唧一两声。
巨大的反差让他一颗心再次放软。
以前,或者上辈子,江霁初也是这样吗?
江霁初将碟子放下,吃完久坐对健康和体型都不好,他凭借毅力站起来,对着谢寄发出喟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谢总了。”
谢寄:“说报答也太见外了吧。”
江霁初坚持原则:“朋友也该有来有往。”
谢寄:“那你帮我画幅画?”
江霁初神情陡然一僵,方才的闲适砰地碎裂。
谢寄只是随口一说,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并非为图回报——仅仅因为对江霁初感兴趣,他想这么做。
真要说涉及到什么利益考量,也是因为记忆丢失背后的阴谋。
无形的力量抹去他们的记忆,为的就是分开他们,所以他要靠近江霁初,说不定能把那股力量逼出来。
而让江霁初画幅画则纯粹是考虑到江霁初画家的身份,以及对方画画的爱好。
江霁初为什么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