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李佳衡是准备给张从哲打电话,可还没打出去,就发生了一些导致他心脏问题的事。
张从哲没敢把箱子的事告诉李佳衡的家人,直觉告诉他,李佳衡的死必然与那箱子有关,他赶紧收拾了一下,出门打车去了李佳衡的家,到地方的时候,李佳衡的家人、亲戚都在,大家的表情都很沉重,李佳衡的妈妈一见张从哲,就迎了上来。
“阿姨,我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张从哲看着李妈妈的脸色,有些心疼了。
李妈妈叹了口气:“唉,我这么大岁数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呜……”她话还没说完,又哭了起来,张从哲赶紧在旁边劝,过了一会,李妈妈的情绪才好了点,她又接着说:“你跟阿姨说,我家佳衡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他以前从没闹过心脏问题啊。”
张从哲自然不能把黑箱子的事情告诉李妈妈,只好推说不知,他在李家待了一会,心情越来越沉重,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在李家的角落中,似乎有什么在窥视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对方表明了身份,原来是警察,他们请张从哲去一趟,关于李佳衡的死,有些事情要问他。
张从哲一愣,赶紧问:“呃……李佳衡不是心脏问题去世的吗?怎么你们还有事要问我?”
那警察把声音放缓了一点说:“你别紧张,我们就是了解点情况,李佳衡的具体死因,还得等解剖结果出来再说,毕竟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要给你打电话嘛,所以我们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引发了他的心脏问题。”
大概听明白了警察的意思后,张从哲从李家出来,去找了警察,不过警察没什么问题可问他的,李佳衡是要给张从哲打电话,电话没打出去,所以不太可能是张从哲刺激到了李佳衡。
而那个黑箱子的事,张从哲也没有透露,他只是说当天晚上突然觉得很害怕,做了个噩梦,听到了一些怪声,就把李佳衡叫去了,后来他去了旅馆,李佳衡就回家了。
从警察那出来之后,张从哲回了旅馆,他这一天,心里那根弦都紧绷着,他很清楚李佳衡是因为什么突然死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有心找个寺庙道观去避一避,但想到网上看到的那些道士嫖娼,和尚给失足妇女开光的内容,他又觉得去了也是白搭。
想着想着,他想开了,觉得自己倒不如先睡一觉的好,也许一觉醒过来,一切就都正常了,也许他现在就是在梦里。心里胡思乱想着,他渐渐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他隐约听到了一点声响。起初他还睡的迷迷糊糊,没听得太清楚,只是觉得有人在身边弄出了动静。
可后来那声音持续不断,慢慢把他吵醒了,恢复了清醒之后,张从哲猛然间想到,他是在旅馆啊,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另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出声音呢?想明白这些之后,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流出了一层冷汗,接着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就在他背后的方向想起来:“你醒啦?”
那声音很沙哑,但又有些熟悉,张从哲听到之后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李佳衡的声音。李佳衡……他不是死了吗?
那声音问了张从哲一句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而是继续在旁边发出那种手指摩擦地板的响动。这种声音传进耳朵里,能让人浑身的发颤,就算是平时这种响动听久了,也能让张从哲心里难受的不行,更何况此时张从哲注意力高度集中,把那种声音完完全全的都听进了耳朵里。
这声音让张从哲心里烦躁,这股烦躁慢慢转成了怒气,接着怒气就激发了他的胆量,他借着这点胆量,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李佳衡的方向看了过去。
李佳衡正背对着他,蹲在地板上,做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张从哲的动作,这让张从哲心里有点镇定了,他想着,李佳衡毕竟是佛教徒,就算是死了,也应该蛮善良的,不会害人的,而且李佳衡活着的时候,是个正义感爆棚,对朋友特仗义的人。
想到这张从哲鼓起勇气,走到了李佳衡的身后,对李佳衡说:“老李,你……”
他这个“你”字并没说完,就被吞回去了,李佳衡听到他走过去的动静后,也有了反应,转过身来看着他,嘴上露出了一些微笑,对着张从哲摆了摆手。
只是李佳衡此时的面容,实在不能直视,他的脸色泛青,眼球凸出来了大半,眼白都是红色的,眼睛周围的眼圈是紫色的,嘴角还挂着一些白色的粘稠物。而他摆动的手,也是触目惊心,五根手指上都是血,都已经残缺不全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
血滴在地板上,空气里蔓延着腐臭的味道。
看着手指上露出的骨头茬子,张从哲一下吐了出来……看见张从哲吐出来了,李佳衡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用手在张从哲的脖子上画了一圈,说:“别着急,你着急也没用,我该带你走的时候,自然是要带你走的。”
李佳衡说完,张从哲只觉得脖子上一疼,整个人就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并没什么变化,地板上也没有血迹,空气里也没有臭味。
“看来是一个梦啊。”张从哲自言自语着。
他从床上坐起来,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别扭,似乎是有点疼,但又疼的不是那么明显,他摸着脖子,走进了洗手间,打开灯,想通过镜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接着他就看到了红线。那是一道细微,但清晰的红线,沿着脖颈绕了一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斩首的人,把脖子接回去后的那种血线。
张从哲被这一切吓得瘫倒在了地上,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力量被抽空了,他努力爬出了洗手间,爬回到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完全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