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真诚的道谢:“林叔,那,麻烦您了。”
“悄悄啊,孩子,你爸爸给你的资产,我可能要用一下,公司的状况真的是越来越差,我得保住你爸爸的心血,这是他的托付。”
“嗯。”她知道,林正德说的对,这确实是父亲的心血。
“林叔,您不用有压力,我爸给我的钱,你用就好,只是那套房子,您不能动。”
那套房子,现在是她的家。
父母,都在的那种家。
“好,好孩子,林叔谢谢你。还有,悄悄啊,你什么时候打算回来接管公司啊,林叔老了,辅佐不了你几年,但是你父亲的终托,我是一定要做到的。”林正德说的非常诚恳。
“再说吧,林叔,我爸非常信任您,您就帮我爸先守住公司吧。”
接管公司?
她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想法。
但是父亲的心血,又不能付诸东流。
今天是谢惜灵和景国安的头七,她早早的起床去花店买了白菊,准备了一些吃的去了墓地。
其实,她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爱吃什么,她甚至不知道爸爸现在喝不喝酒。
她真不是个称职的女儿。
到了墓地,她把白菊放在墓碑前。
缓缓坐在地上。
“爸,妈。”仅仅两个字,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妈,我看到了你留下的证据,我一定,一定会让吴玉儿付出应付的代价。”
“爸,很抱歉,您去世的那天我都没有开口叫您一声爸爸,我原谅你了,真的。”
“你能听到吗?我原谅你了,我不怪你了。”
“你能不能,也原谅我。”
“我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不知道你喝不喝酒,你能不能也原谅我。”
“妈妈,你和我说过,我好好生活,等你回来,我好好生活了,每天都很好,可是,为什么你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太累了。那你就好好休息。”
“你们,都可以休息了。”而我……不能。
她在墓地呆了一个多小时,嘴里的话没有停过。
这好像,还是她九岁后第一次和他们说这么多话。
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她走出了墓地。
阳光七月,她真正成了孤身一人。
这种感觉,撕心裂肺,疼痛入骨。
却偏还要佯装坚强镇定。
其实,她没有那么坚强。
她也是万千女孩中的一个,她也有一颗玻璃易碎的心。
她也没有两个心脏。
她背着包,头发垂在肩上,她的头发依旧是五颜六色的。
一开始,是因为她想保护自己,后来是因为,宋朝喜欢。
所以她每年都去染。
手插在兜里,出了墓园,她准备打辆车回家时,突然有一个人冲着她飞奔而来。
她看清楚时,才发现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吴玉儿。
她蓦地瞪大双眼,忘了闪躲。
刀子马上要刺过来的时候,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
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她太熟悉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在她身后的。
宋朝整个身子挡在他前面,他用命在保护她。
他总是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然后义无反顾的保护她。
六年前是,今天也是……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
他,却还是最初的他。
刀子入肉的声音,可是没有伤到她,也没有伤到他。
“思言。”吴玉儿疯了一样大喊。
景悄悄从宋朝怀里退出来,她看到王思言的肚子在流血。
血……
和她九岁的时候看到的血,一模一样。
涓涓流出,越流越多,很快染红了他的衣服。
吴玉儿跑到王思言的身边,眼泪流出来,声音哽咽:“思言,思言,儿子,你怎么样?你为什么突然出来,你为什么为这个小野种挡刀子。”
王思言痛的单膝跪在地上,手握着刀子,捂着肚子,气若游丝:“妈,不,不要,不要再一错,再错了。悄悄,她,她没有做错什么。”
警方很快过来将吴玉儿抓获。
景悄悄和宋朝则送了王思言去医院。
手术室上方亮着灯,闪烁的三个大字刺痛她的眼睛。
手术中。
四年前,景国安在里面,七天前谢惜灵在里面。
虽然王思言与她势如水火,毫不相干,可是今天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
不,准确来讲。
是他救了宋朝。
否则在里面的,应该就是宋朝了。
此时,宋朝坐在景悄悄旁边,眼睛看着前方,余光里却都是她。
他算着日子,知道今天是她父母的头七,他怕她难过,早早的就等在墓园,藏在树后面,怕她发现。
他听着她一点一点的吐露心声。
他听着她一句一句的倾诉衷肠。
她没哭……
他的眼睛却湿润了。
她走到门口,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拿着利器向她刺去。
来不及反应,他的身子已经冲了出去。
反应过来,他已经抱住了她。
幸好,在她没有受伤之前抱住了她。
其实吴玉儿刺过来的时候他抱着她应该可以躲开。
可是那一刻,他突然就不想躲了。
如果他受伤了,她是不是会来照顾他,这样的话,他们接触的时间会不会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