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往事脱出来的柯哲楠望着海面的灯光,问,“但你这次回来,会不会身陷危险?”
白言初却苍凉一笑,笑声似乎凝结在了喉咙里:“我现在不是白言初了。我叫白如风!”说罢,他一手指向薄雾中的某栋高大建筑物。那大厦楼顶处的硕大广告牌的大屏幕上,亮着四个耀眼的蓝色大字:如风集团。
柯哲楠却冷笑:“白言初,你以为你改了名,就可以抽走你内心所有的记忆吗?你以为你就放得下过去的一切吗?”
白言初似乎陷入沉思,良久不语。
柯哲楠又问:“你回去打算怎么跟她解释?还有,你确定你敢大胆曝光你自己?”
白言初一旦曝光,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一个死人居然复活,不吓死人才怪。还有,警方绝对会趋之若鹜,把他抓起来再说。
多年已过,江心怡的命案仍是悬案。虽说当初已经抓了一个人进去,但最终没有确凿证据而放了人。所以真凶一直逍遥法外,没有一点点可靠的线索。而警务处处长也换了新人,对这个案子也提不起太大兴趣,并没有下令继续追查。
“我要带她走,带孩子走!我不想再等了!”白言初凝望远处的大厦楼顶的广告牌,眸光锐利矍铄。
“但你做好准备了没?你认为她会彻底原谅你并且会答应跟你走了没?”
“现在是三月十八号,我最迟必须在五月六日带她走!不可以等,不可以!” 白言初用力地低声说道。
柯哲楠疑惑不解:“为什么非要是五月六号?”
白言初的目光霎时蒙上哀色,勾唇浅笑:“因为不可抗拒。”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欧阳居士曾叮嘱过他:五年后的五月六日非常关键,那是决定命运的一天。而今年的五月六日,便是居士所言的那一天。
他一定要在那天之前带着那个女子离开这个地方,让她牢牢地待在自己身边。
风越来越劲,海面上的雾气渐渐吹散。建筑物上的巨大广告牌,亮光越来越辉煌闪烁。
柯哲楠又问:“对了,一直很想问你,你的手指怎么断的?”
白言初轻轻闭眼。黑暗中,刺心的裂痛似乎又在右手上蔓延了。
“一个白人毒枭做的,因为他误认为我强-暴了他女儿,就下毒手砍了我的尾指。还好,命没有被他捡去。”
当初菲娜死后,他跟着“红蝎子”的人回去了他们总部,见到了号称“蝎子王”的大毒枭、菲娜的父亲亚当鲁曼。亚当鲁曼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一见到白言初就把他关进地窖三天三夜。
那三天三夜里,是白言初人生中最为屈辱和痛苦的时光。在那里,他遭受了连续的毒打和火钳的热烫,痛得晕了还被冷水泼醒。三天之后,他被拖着出去再去见“蝎子王”。
老头开始质问他跟自己女儿是什么关系?白言初说是朋友关系。可是老头死活不信,咬定是他j□j了自己女儿,还把女儿到底死归咎到他身上。
于是,他的右手尾指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被砍断的。他还清楚地记得,被砍断的手指还被血淋淋地放进了一杯烈酒中,那杯酒就被老头喝下去了。
之后,他被逼跟在这个暴力老头身边三个月。但最终他联合一个老头的手下,一起向当地警方泄密了老头私藏军火的消息和他的窝藏点,就导致了老头的落网。那个人后来和他分了一笔巨款,各自离开了南非。而白言初就到了美国。
柯哲楠又问:“这样的你,会不会吓到悠悠?”
白言初眸色暗沉,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是的,假如那个女子知道了自己这些年的苦痛经历,她会作何反应?
迎着风,他口中念念有词:“五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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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淡淡照在华安的总裁办公室内。茶香氤氲中,田方用手指着桌面上一叠资料,皱着眉说:“这些是我叫人暗中调查的来的关于如风集团的信息。可惜,还是无法查出该公司真的老板是谁?只查出该公司是在美国注册的,第一支股票也在美国上市,公司规模也不小,旗下有三家子公司。总部在美国华盛顿,而亚洲部就设在我们香城!”
说罢,他有些沮丧地斜睨了一下座位上的悠悠。她拿起这叠资料的其中一张,细细看了看。上面写的是如风集团的执行董事Andre。一个亚裔男子,方形脸,长相英朗,年纪约莫有四十岁左右。
显然,这并非如风集团的真正老大,更非自己要找的人。
田方注意着她神色的变化,说道,“太太,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引这个神秘人物出洞?”
悠悠略作沉思,笑道:“我来想办法吧!谢谢你那么辛苦弄这些资料来!”
“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希望太太赐教!”田方尴尬的笑了笑。
悠悠笑道:“请说!”
“您为什么对如风集团以及它的老板那么感兴趣?”田方问。
一个素来不过问商场事务的女人,竟然会突然对另外一个跟自己集团没有任何合作来往、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公司产生浓烈兴趣,着实让他感到疑惑不解。
悠悠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敛住笑容,说:“很抱歉,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私事。”
田方只好作罢:“好的!如有需要,我一定会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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