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叫红菱,二十三年前来到先夫人的院里成为一个负责打扫的小丫鬟,那时她不过九岁。
“先夫人那时刚刚嫁过来,”她在回忆着,“很美,比现今的夫人还美。不但很美,人也很好,对谁都好。她和老爷新婚,两人的感情挺不错。但是,老夫人不喜欢先夫人,对先夫人总是挑三拣四,动不动就将她叫过去训斥一顿。不过多久,先夫人就不如初嫁时那么开心了,偶尔还与老爷有些争执,而后,就常常见到先夫人愁眉不展,时不时就哭泣了。”
红菱说的这些,王婉理解。定是楚凤歌的娘总是被老夫人为难,但是楚凤歌的爹又不能忤逆自己的亲母,为她出头,于是本该感情不错的夫妻俩因为极品婆婆有了间隙,楚凤歌的娘或许本身性格问题,因此抑郁了也不定。
而红菱接下来蹙着眉头道:“后来,现今夫人出现在府里。”
“啊?”王婉一愣。
“是先夫人在某次花宴上认识的,两人竟成了好友,先夫人经常邀请现今夫人到府上来玩。”
“啊……”这种事情。
果然,红菱的眉头越蹙越紧,一种愤恨的表情出现了:“先夫人这是引狼入室!现今夫人便就与老爷搞上了!先夫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将现今夫人当成她最好的朋友!”
王婉看着红菱。
红菱轻轻地抹了把泪,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他们在院外的假山后私会,被我瞧见,也怪我胆小怕事,不敢立即把这事说出去,当时我便就说与夫人屋里的琴音姐姐听也好!”
“然后?”
“然后夫人就有了身孕。我更不敢将此事说出去了。”
“除了你,没有人知道现夫人在先夫人还在时便与老爷好上了?”
红菱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有谁想得到现今夫人居然是那样的人!先夫人因为有她作为好友,那一年心情倒好上了很多,也没见她愁眉哭泣了。”
王婉点了点头:“你继续说吧!”
红菱并未一开始就讲起她成为“鬼”之事,只是先回忆往事,王婉并不着急,耐心地等待她将事情说到点上。
红菱便就继续说开了去:“先夫人怀孕了,现今夫人来得更勤了,这倒是先夫人要求的,先夫人有孕了,老夫人也没对她好上几分,虽然没有再故意刁难了,但冷言冷语还是有的,老爷又忙着来年的春闱大考,极少顾及到先夫人,先夫人就常常去信要现今夫人过来多陪她解解闷什么的,现今夫人有时还一连在府中住上一个月!”红菱说着几乎咬牙切齿。想来她必是猜到方朴雨来这安国公府,明面上说是陪楚凤歌的娘,但实际上定是偷偷和楚凤歌的爹暗中通奸。
“后来先夫人生了大少爷。先夫人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一颗心几乎都放在了大少爷身上。”红菱的嘴角微微勾起,“我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打扫丫鬟,但也能知晓屋里头先夫人抱着大少爷的时候有多开心,她还轻轻哼着歌呢!”一边说着,红菱的表情逐渐柔和了起来,可见她是真的很尊敬很喜爱楚凤歌的娘亲。
“先夫人生了大少爷后,倒没有空闲叫现今夫人过府作陪了。于是,有段时间,我以为现今夫人和老爷的事也就这样算了。却想不到,老夫人过寿那日,现今夫人还是随着她的主母过来了,然后,在那假山后面,我又看见……”红菱深吸了口气,接着苦笑道,“这一次,我还在想着到底要不要把此事告知先夫人,却料不到,老爷自己去说了,他说了什么我不知晓,因为此事至今都没有传出去,我只知道,当晚夫人就抱着大少爷哭说要回娘家去,可是后来也不知怎的,关于这件事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老爷好像再也没有提及现在夫人一句,而现夫人也再也没有来我们府上了。老爷比起以前来更关心先夫人了,不像以前总是呆在书房里,隔三差五地就回来院里。只是,夫人开始得了癔症了!”红菱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显然回忆里不好的东西全部从她的脑海里涌了出来。
“癔症?”王婉怔住了。
“是的。整个人很快就瘦下了下去,终日神神叨叨,说有人要来带她走了,要带她去很远很远很漂亮很美丽的地方。连大少爷她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红菱说道,“但是,清醒的时候却一直哭,我无数次看见她坐在窗前默默无声地掉眼泪。”
“……”
“然后,在大少爷两岁一个月的那一天,先夫人投湖自尽了!”
“啊!”王婉大吃一惊,不由地叫出声来,道,“自尽?可是,不是说先夫人是病死的吗?”
“是啊!”红菱嘴角露出了一抹讽笑,“先夫人投湖自尽后,府里慌了一阵,接着就传下命令,令知晓真相的人不许多嘴,对外只宣称先夫人是病死的,连先皇后那里当年都是这样报上去的!恐是怕郑家那边追究吧,毕竟当年先夫人可是十里红妆从荥阳那里嫁过来的呢!荥阳郑家嫡出的女儿投湖死在府里,这传出去,会让人们怎样猜想我们安国公府!”红菱接着伤感地道,“接着,短短时间里,先夫人带来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很快地府里头就没有先夫人的人了。当初院里的,也只剩下我这么个打扫丫鬟,还是因为我有残症,被大夫说是不能生孩子,才没被拉出去配人。对了,琴音姐姐……自尽了,随先夫人而去了。”红菱的泪水静静地淌了下来。“多年下来,府里的老人被换得差不多,剩下的都是主人们心腹,先夫人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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