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事情或许真有可成。只是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只能起身告辞。
出来之后,白芍等在门口急的不行,上去就问:“姨娘,如何了?”
田果子略一思索,点头说道:“大概能拖延些时候,可惜到底不能一劳永逸,真是麻烦。”
她感慨了一句,抬脚回曲水院,一路上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微弱身躯难以支撑如此沉重的担子。
可是她必须支撑,若不去适应这环境,那这何府的后院,怕就是她的葬身之地,而田家上下十几口人,恐怕也讨不了好。
这一日过的战战兢兢,到晚间何长生回来,田果子不由得试探几句,他却毫无反应,看样子是并不知情。又问起岳哲尔和她相处如何,田果子便笑道:“岳哲尔看着不像大家说的那样野蛮啊,对我很好,也不嫌弃我家里穷。”
何长生点头:“你和她投缘就是了。明儿个还出去,陪着她逛逛桐镇。”
田果子应了,偷偷的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说:“老爷,七姨娘病的不轻,你是不是该去瞧瞧?”
何长生本来已经脱了靴子,听见田果子的话,抬头看她,一双黑色眸子里都是审视,上上下下的打量田果子,直看得田果子红了脸转开目光,他才笑道:“这是真心话?”
田果子自然得点头,为自己找理由:“虽然不喜欢她,可是到底可怜,连着两次掉进镜心湖,谁都受不了的。今儿个早上太夫人又收了她管理府里事务的权力,当时就晕过去了。老爷,你说她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别的姨娘都冷嘲热讽的,好可怜。”
这番话倒也说的实在,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心思隐藏严实。
何长生听了,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突然光着脚走到田果子跟前,一手钳住她的下巴抬起来面对自己,凑到跟前,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却暗藏汹涌,直直的盯着田果子的眼睛。
田果子吃痛,如此近距离的和何长生面对面更是少有的事情,一时心跳声都能听得见了。又他举动如此奇怪,更是眼神直直的逼视过来让人心慌,便转开了脸。
何长生倒也不再坚持,松开手笑道:“我的十四姨娘果然善良。”
此话不知道是褒是贬,田果子不敢揣摩,只好讪笑。
夜里躺在床上,依然如往常一样,两人两床被子,同床不共枕。田果子有心思,睡不着,又不敢乱动,只好盯着床顶发呆。何长生翻了个身,突然一只手探过来圈了田果子的腰,摸索着便往下头动,轻轻的揉了起来。
田果子心头的烦心事一下子都飞的无影无踪,身子都绷直了。
这是要干什么?
感觉到田果子的紧张,何长生探起半个身子,伏到田果子头上,眼睛亮晶晶的瞧着田果子的眼睛,满是玩弄的眼神。田果子哪里敢直视他,转开目光,低声喊了句“老爷”。
身上一只大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酥酥麻麻却不敢躲开,于是田果子这声音不由自主的就有了几分妩媚的味道,喊得何长生一怔,喉头忍不住滚了两滚,松开了手,又自躺下了。自嘲的哼笑两声,突然开口问道:“你《四国演义》看完的话,是不是该交作业了?”
田果子哪里有他心思转的这般快,啊了两声,才紧张回答:“还没看完。”
“那就抓紧时间看,我瞧你根本没读明白。看完第一遍赶快看第二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想了想,接着说:“那我明儿个去七姨娘那里瞧瞧去。晚间便不过来了。”
田果子心头一块儿石头落地,只要何长生明儿个去七姨娘那边去,自己的意思七姨娘应该就能领会的到,那他们应该就不会发难,好歹能拖延时日,再想法子。
她哪里知道,何长生这一去,就连着好几天再没来瞧她。府里上下人等看向田果子的眼神,便又充满了嘲弄,白芍气的回来多舌:“他们说姨娘已经被老爷嫌弃了,过了新鲜劲儿。”
接踵而来的,新年里的衣裳也被其他姨娘抢走了两套,发的钗花首饰轮到她的时候,都是颜色不亮成色不好的。
这就是赶走何长生的结果。
田果子心头暗叹,却并不后悔。事情紧急,让她如何?只能先想着法子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才去争宠了。只是没想到何长生如此小心眼,真的到了腊月二十头上,都没再来曲水院一趟。
而且这些日子,田果子过的真是胆战心惊,时时都要担心七姨娘会发难,所以也顾不得去哀叹各种冷遇了。总算何长生去七姨娘那边的时日多了,七姨娘的身子好些,也有了些笑脸,没再找田果子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