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
杜冉琴越说越觉着伤感。古人这点最让她头疼,孩子小小年纪便要成婚,十四叫豆蔻年华,十五及笄,十六还没出嫁,便是待字闺中,其实说成白话就是“该嫁了还没嫁出去在家呆着的”……遗玉这才十二,便要离开家,她真有些舍不得。
“娘……我不想自己过去。”遗玉虽挺喜欢那小郎君,可却不愿与娘分开。
“唉,这样,娘给鬼谷写封信去,让遗心陪你在碧落山庄住些日子。”
“诺。”有了弟弟陪着,她才觉着心里舒坦了些。
“好了,即便要送你去,也得准备两天,等凛之帮娘办完事情,来家里头跟娘说情况时,再让他带你一起走,不让你自己去。走,先吃饭去。”
遗玉听娘说要凛之带她一起走,这才安了心,乖乖跟在娘身后,一起到默堂去了。
到了默堂,便见房乔让出了主座,百里漠忙摆手婉拒道:
“乔弟,我正是怜你我二人结拜之情,这才唤你一声乔弟。可是你毕竟如今身份不同,岂能让座给我?”
房乔莞尔一笑,不顾百里漠推辞,径自坐在了主座右侧。百里漠见他坐在了第三个位置,更是一头雾水了,要开口询问,却见房乔指着主座左侧对他道:
“那是百里兄的位子。这主座,今日可是你我都不能坐了。”
说罢便见一个踩着金靴的小郎君,毫不推辞,坐在了主座上。
“我来介绍,这位是当今太子,皇长子,李承乾。这位是百里家这一代的族长,百里漠。”
百里漠这才明白过来,原是今日有贵客。
承乾在房家用过晚餐,便被内侍催促着回了宫,百里漠也准备带慧儿回客栈去。他在独孤家祖宅那附近买了地,但宅子还没建好,这会儿在长安暂且住在珍馐阁。
“大哥就别走了,住客栈不如住在我家里,就你和慧儿两人,何必那么麻烦。”房乔见百里漠晚饭时候兴致颇高,痛饮了几杯,步子发虚,担心他路上安危。更何况珍馐阁人多杂乱,也不适宜慧儿住,于是他便想留两人在家中住几日。
“不了,我还是回去。往后我留在长安,给贤弟添麻烦的时候还多的是……”
“大哥!留下吧。我也有话想同慧儿说。”杜冉琴见百里漠执意要走,便也开口挽留。
百里漠见她竟也开口相留,便不再推辞,应了两人邀约,暂且在听风楼住下了。
一晚上过去,第二日,房乔一早穿好朝服,没舍得叫醒枕边人,便欲离开,然今日她却也醒的早,揉着惺忪睡眼,起来替他束好垂绦,找出玉壶,递到了他手里。
“你怎得这么早便醒了?”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将她微微发了些福,然却抱着刚刚好的腰肢揽在怀里,有些舍不得去上朝了。
“最近早上总有些晕眩想吐。”
他眉心一蹙,忙搭指在她手腕上,觉出指尖脉搏的走向,神色一喜,扬唇笑了。
“嗤,你这表情,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是不是肚子里又有小家伙了?”
他噙笑点了点头,突然把玉笏放下,解下官帽,不出去了。
“你这是作甚,快去上朝呀!嘻……别痒我。”她被他舌尖舔弄得浑身发痒,忍不出开口求饶。
他清脆的嗓音一哑,略带委屈道:
“再过一月,我便又不能欺负你了……又得忍上十多个月。”
“那还不是都怪你……怎么总是……我这身子刚调好,就又害喜了。”
“呵。”他眯起凤眼,像偷了腥的猫,眼缝中流露出星星点点的自傲。
“不是,别闹,你真不去上朝?皇上那边……不,你单独留下那没主见的主子,合适么?”
他嗤笑着点了点头,回道:
“没事,有你从兄在。且朝中事物,这早朝本没什么用,不过走走样子,我过会儿进宫去找皇上禀命就是。”
他都这么说了,她也没道理拒绝了是吧?这可不能说她红颜祸水对吧?她不是妃子,他不是皇上,难得偷闲,莫不成还不许么?
然,谁料,这边房乔刚抱上半睡半醒的美人,这房门便不合时宜地被人敲响了——
“夫人!夫人,碧落山庄庄主苍凛之带了个美妇人一同过来了。”
床上搅成一团的两人闻声只得面面相觑,她瞧他脸色铁青,神色不善,不由兀自闷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