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线条是由很多很多细小颗粒排列组成的。”
“正如这件正德年间供春壶,看起来色泽鲜艳有质感,摸起来后层次感却完全不同,就必须借用工具仔细查看,是否有接痕,器物整体是否流畅,风格延续是否符合制造者……这些岂是摸一摸就能确定下来的?”
赵天明充满愚弄的神情又望向孙会长。
“不知道孙会长有没有听过管中窥豹这个成语?”
“如果没有听过,或许盲人摸象这个小学课本上的成语总应该听过吧?”
“……”
在赵天明如同连珠炮般专业至极的分析中,孙会长的脸色越来越白!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赵天明年岁虽然比他大不了多少,却能够成为省协协会副会长,他的鉴宝能力自然绝非是寻常人可以比较的!
通过赵天明的对这件正德年间报春壶的点评,围观众人也皆是大开眼界!
孙会长眼见着众人开始愈加信服赵天明的说法,大声地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纵然你说的一切都对,但你又怎么能判定这把供春壶为龚春所做?”
“大家都知道,龚春传世的作品只有一把,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把,这款器型更无从参照!”
“像这样根本辨识不清楚来历的器物,你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是龚春所做!”
“……”
孙会长的垂死挣扎紧跟着再次遭到当头棒喝,赵天明将肩膀抱起来冷笑道。
“龚春作为紫砂壶鼻祖般的存在,一生之中又起能只做寥寥数把紫砂壶?”
“根据史料所记载,龚春其本人所制作的紫砂壶取法自然,是仿照金沙寺旁边的一颗大银杏树的树瘿形状而做成的一把壶,并且刻上树瘿上的花纹。其壶的造型极其古朴,指螺纹时隐时现,且把内和壶身都刻有篆书供春两字。”
“但除了这一把外,他还制作过树瘿、龙蛋、印方等壶式。”
“何为树瘿?”
“根据《元史·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传》所记载,一夕,有神光降于树,在两河之间,人即其所而候之,树乃生瘿,若怀姙状,自是光常见。越九月又十日而树瘿裂,得婴儿者五,土人收养之。”
“这把正德年间的紫砂壶,其形态上整体宛若瘤状。”
“而树瘿,意思是树木因受到真菌或害虫的刺激,局部细胞增生而形成的瘤状物,恰恰和这把紫砂壶完全对应。”
“我想试问,以这款器型独特的紫砂壶,又是年代久远的埋传之物,究竟有几个古人能够造的出来?”
“如果能够造的出来,必然是一代大家。”
“若是一代大家,又何必将这款得意制作留作别人的署名?”
“而这署名的文字印记,又恰好与唯一一把供春壶完全相同?”
“或许孙会长能够为我解答这个疑惑?”
“……”
孙会长哪里想到赵天明居然这样广博强闻?
不仅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更是讲出了他都不清楚的事情来。
毕竟他专精的领域是在字画一道,对于紫砂壶的研究,真就没有赵天明这么深!
青州市古董协会老会长李老叹了口气,知道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比试胜败已分。
“清河,可以了。”
“这件器物我已经仔细查看,确实天明所说的一般无二……”
“愿赌服输吧。”
李老会长的话,毫无疑问是击碎了孙清河最后的颜面与幻想。
在牙齿错动中,只觉得无数投来的眼光皆是轻蔑与取笑!
和王老板两人合谋事情败露,又在大庭广众、甚至是诸多网络直播间中当场出丑,更是被记录下来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当真让他无论是声誉还是威望皆是一败涂地!
在脸色清一阵白一阵想要转身之际,在台阶上坐着看戏的林夜适时地开口道。
“既然胜负已分,那么也到了孙会长践行诺言的时候了。”
“如果没错的话,孙会长现在还欠着松鹤斋三个头没磕吧?”
“……”
尽管孙会长并非是始作俑者。
但如果不是富商鬼提前进行布局,今天松鹤斋必然面临着严重的信誉危机,甚至是直接关店倒闭的局面。
而这一切。
完全是因为利欲熏心孙会长的到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事情林夜从来是嗤之以鼻的。
既然要报仇,自然是只争朝夕!
今天不把孙会长搞倒,把王老板店铺关停,岂能让他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