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就没办法结束了,而我也注定没办法回头了,或许从金老板被砍得那个夜晚,我和周夏雷之间就像被一个无形的绳子死死捆绑到了一起。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
只有死亡,能把我们分开。
秦三一枪射穿的不只有腿,还有属于我们的前路。
前路愈发未卜,茫茫的雾更浓,我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未来。
这一声枪响就像铁锤敲在铁壁上,敲响了我,也敲响了疯狂之中的秦三,理智又回到了他的身体。
他拿着枪,痴呆一般看着倒地的年轻人,脸上写着我都做了什么?
是啊,你都做了什么。
跟着浪潮一样的人群,我们跑出了面馆,秦三很聪明的把手枪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我们继续跑。
天空继续电闪雷鸣,一场暴雨马上就要来临,降临到这座城市中。
扔了枪有用吗?
到时候警察也好,周夏雷也罢,不可能找枪的麻烦,因为开枪的是人,是你秦三。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长枪能打人,短枪也能打人,但是打人的最后还是人罢了。
我和秦三的关系是原始合作关系因为原始的欲望,我们在一起合作,我们之间有感情吗?
这个不好说,问我的话,应该就是没有,如果有感情,我不会想到现在扔下他不管。
这个四人队伍里,秦三第一次变成了我们的麻烦,只要把秦三交出去,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重复着,让我把他交出去。
扔下他不管,你们全都能脱身。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内心的胆怯,因为胆怯,所以我想出卖,因为胆怯,所以我想妥协。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和心里的劣根见上一面,那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城市。
背叛,欺骗还有出卖,无休止的上演,无休止的陪我们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世界上很少会有像于仁这样的兄弟,因为少,所以才难得。
我就站在旅店房间的门口,思考着要不要把秦三交给周夏雷。
周夏雷的电话打了进来,不过我没有接,因为我还没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
秦三很抱歉的站起来,跟我说“接电话吧,这是我犯的错,我抗!”
他说他抗的时候,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解脱了。
我吐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或许,我吐气的时候,就已经回答了秦三千言万语。
秦三站在那里,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单薄,很孤单,就像是一张很薄很薄的纸,好像风一吹就能飘散。
我坐在床上,接通了周夏雷的电话。
“王浪兄弟,在哪呢,出来唠唠嗑啊。”
看似热情的聊天邀请,却足矣让我们几个屁滚尿流。
谁会相信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聊天交流。
我看了秦三一眼,我说“位置告诉我。”
周夏雷好像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见面,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慢慢的一个声音从里边传来“古井茶楼,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派人去接你。”
我毫不犹豫的就报出了旅店的位置。
然后,电话挂断。
我们三个男人坐在床上,长吁短叹,等待着周夏雷的到来,我们就像等待审判的罪犯,内心的情绪都是七上八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皮一直发麻,我就快忍受不了这个感觉了。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周夏雷的人来接我们。
他们很客气,越客气,就越让我感受到了真真正正的恐惧。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到了茶楼,周夏雷在二楼的包厢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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