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楠急促地吸了口气,不眨一瞬,死死盯着对方。
乐松黑眸半瞇,仿佛在欣赏、玩味着,世上最有趣的一件事。
他俯身到柴楠的耳边,以他们二人才听到到的声音,说道:“你那韬光养晦的手段,骗骗你父王,骗骗你那些兄弟,还是可以的。”
柴楠眼睛一眯,耳后、发际都渗出了冷汗。
“只不过,你把我比作和你一路的人,真是可笑至极。”
言尽于此,乐松只留给他一抹嘲讽的笑,没带半分犹豫,转身离去。
偌大的御花园里,只剩下被疑惑笼罩的柴楠,无法动弹的站在原地,深深愕然着、不解着。
良久良久,他终于立定心意。
不管乐松在盘算些什么,如此聪慧之人,不为己所用,岂非太可惜?
况且,目前只得自己知道他并非痴儿。
天助我也!
“来人,备马车!”
柴楠对在御花园外静候的侍卫吩咐道。
“殿下,去的什么地方?”
“安国侯府。”
语气之坚定,不容置疑。
……
往事,一幕一幕浮现。
千万次,有千千万万次,柴楠问自己——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那天,那个午后,那个瞬间,他还会去安国侯府吗?
会的。
每一次,他都如此自答。
毕竟……
他在那里,遇到了第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
竟也是唯一的一个……
在那里,尽管乐松不情不愿,但几年下来,还是教他许多毕生受用的东西。
乐松惊世的才华,让他艳羡不已。
直到后来他做了官家,即便网罗了全大宋的英才,也没有及得上的。
可是,乐松那玩世不恭、我行我素的个性,却叫他怨恼,也嫉妒。
亦是在安国侯府,他得到这本让他改变一生的《衡术》。
……
“你把这本书送给我,是因为……我是最有资格得到此书的人,对吗?”
用尽精力忽视乐松那诡异的笑容,柴楠深深呼吸一口气,抱着微弱的希望问道。
然而,乐松听了之后,噗哧一声,禁不住吃吃而笑:“你为何会有这样的误解?”
“到底是为什么?”柴楠脸色一沉。
“与你想的正好相反,你是最没资格的一个。”
柴楠的脸上霎时蒙了一层阴霾,严酷的黑眸瞪着乐松:“你认为,其他人比我更有资格?”
“非也,你比起其他几个蠢材,倒是出色太多。”
“那即是我最有资格。”
乐松不予置否,反而如闲聊一般说道:“前些日子,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窗棂的光影,在地上缓移消散,天光也从明亮转为阴暗。
他娓娓道来:“一株矮茎的豌豆与另一株矮茎的豌豆,相互传花粉,交杂而成的,只能矮茎的豌豆。”
柴楠听得云里雾里,不敢贸然打断。
“白色的牡丹与另一株白色的牡丹交杂,也只能培育得到白色的牡丹。”
“……”
“同理,一只白色的豚鼠与……”
乐松说得正在兴头上,转眸一看,却发现柴楠神色茫然。
“算了,”他轻轻摇头,自嘲一笑,道:“说得再多,你也不会懂。”
那一瞬之间,柴楠竟在他眼中,看见苍凉,与无边的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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