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今日……”
耶律骊轻轻叹了口气,笑着打断他,道:“今日,铁赤剌舅舅的商号开始贩售马裘酒,门庭若市,客似云来,小壶三百五十文钱,小酒埕七百文钱,大酒埕一贯二百文钱。”
耶律骢微微一怔,张着的嘴巴一时合不上来,模样十分滑稽。
“可是这样?”耶律骊明知故问。
“啊,你已经知道了。”
“嗯,不用任何举措,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在掌握之中?”
耶律骢正要细问,忽闻得身下传来一声怒斥——
“我呸!”
低头一看,原来是耶律驰。
只见他手持一本书刊,满脸愤然,眼睛瞪得斗大:“什么‘设心狠毒非良士,操卓原来一路人’,呸!呸呸呸!曹孟德岂是陈宫这样的浅薄之人可妄论?”
“二皇兄你怎么满口……”耶律骢想说,你怎么满口“呸呸呸”的,但始终说不出那字:“你怎么满口粗鄙之言?”
“我用粗鄙之言,说粗鄙之人,有何不可?”
耶律驰气在头上,大声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曹孟德何等气概,何等果断!生于乱世,当以乱世之法而行之,此乃大丈夫不拘小节。反观那些个陈宫、王允、刘备之流,畏首畏尾,没一个成得了大事!”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始终不是臣子所为。”
耶律骊软声地提出异议。
“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耶律驰纠正她。
“哦?”耶律骊挑眉看他,不曾料到她二皇兄竟也有“做功课”。
耶律驰继续道:“曹阿瞒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汉室无道,献帝无能,所以造就的乱世,与我阿瞒何干?”他说得相当投入,额角青筋隐隐现出,口沫横飞:“若是在汉文帝、汉景帝之朝,你怎知道我阿瞒不是贾谊、晁错那样的能臣!”
耶律骊更加惊讶了:“二皇兄什么时候对宋国的历史这般熟悉?”
耶律驰愣了愣,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霎时满脸通红,只得言不由衷:“学海无涯,我乃大辽皇子,涉猎一下邻国的历史,有何不妥?”
耶律骊笑得更欢:“哈哈哈哈,那‘阿瞒’又是什么……”
“孤陋寡闻,‘阿瞒’乃是曹孟德的小字。”
“我知道,但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耶律骢毫无插话的机会。
“停!”
他喊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那两人终于停下,转头看向他。
耶律骢又问:“你们在说的《三国故事》?”
“嗯。”
耶律驰冷冷地哼了一声。
“新的一刊?”耶律骢又问。
“最新的。”耶律骊好生回答。
“曹操可有杀了董卓?”
耶律骢一边问,一边伸手想要拿耶律驰手中的《汴京小刊》。
耶律驰眼珠子一转,将书举高,抛给耶律骊,朝她使了个眼色。
耶律骊心领神会,一手接着书,大声道:“话说,大司徒王允将自己收藏的宝刀送给曹操,方便行事。第二天,曹操就去见董卓……”
耶律骢立即捂住耳朵,大叫道:“别,别说,我自己看!”
耶律驰一把拉下他的手,接着道:“第二天,曹阿瞒就去了见董卓,他对董卓说‘马羸行迟耳’……”
“啊啊啊!”耶律骢一边大声喊,试图盖过他们的声音,一边跑去抢那小刊:“别说!啊啊!我自己看,自己看啊!”
映月宫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