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绣。”老婆婆说着拿过铺子上一件十字绣,姚佳年看包装袋外面是副小鱼洗水的图案,从老婆婆手中接过十字绣,听她说道:“我看你的样子,看来平时也不是经常绣东西,就先绣这个,容易点。”
姚佳年付完钱,将十字绣放进包里,抬头对老婆婆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老婆婆和蔼地点点头,又问她:“门外那个是你朋友?”
姚佳年顺着老婆婆的视线望过去,周近远正等在外面,见她往他那边看,周近远对着她微微笑了笑,姚佳年立马转过脸去,瞧她情状,老婆婆微皱了眉:“你不认识门外的那个男人?”
“我看你们两个都是外地人,还以为你们认识。”老婆婆是个热心肠,看姚佳年的反应,以为她跟周近远不认识,又一个多想,说,“我看外面的那个男人一直看你,是不是坏人?小姐你注意点。”
姚佳年有些尴尬,正想解释,老婆婆又说道:“最近镇上不太太平,前几天就有个外地的商人在路上被人抢劫,我看我还是帮你报警,你一个年轻女人独身在外面,不安全。”
见老婆婆要去拿搁在小桌上的老人机,姚佳年有些汗颜,忙阻止了她的动作,解释说:“他是我朋友。”
“是你朋友怎么不跟你一起进来?”老人家开始发散自己的想象力,“男朋友?吵架了?”
姚佳年不愿再多作解释,只对老婆婆笑了笑,之后匆忙离开刺绣店。
夜色渐浓,姚佳年在一个路口前停下脚步,她往后去看,见她停步,周近远也在她十米远处停住步子。
他站在微暗处,远远看她,整个人在夜色里显得有些瘦削,隔着十米的距离,姚佳年却也仿佛能看到他眼里的一些微亮,似乎全身心等着她开口叫他一样。
他说过不会给她压力,却在无形中让她产生无奈感。但说实话,她心里其实并不排斥这股无奈之感,她也是个小女人,也有小女人的一点虚荣心,也享受被一个优秀男人追求的过程。
仔细想想,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现在的这种感觉,这种被人追求的感觉,当年她暗恋了陈新禾一段很长的时间,惊讶于陈新禾竟会主动追求她,她那时几乎没有多想,立马答应下来,没有一点矜持,没有一丝欲擒故纵的意思。
后来跟季沉结婚,没有追求的戏码,一切都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现在想想,也真是失了许多人生的乐趣。
可她刚刚离婚不久,周近远又是季沉发小,她要顾虑的事情态度,姚佳年自问并非那些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女子,遭受过伤害,自会谨慎得多。
人的感情或许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了,姚佳年心里有座天平,左右摇摆不定。她不愿在离开季沉后一直单身,却又不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立马重新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周近远和季沉的关系让她在理性上不愿给周近远希望,可从感性上,她作为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又有些贪恋他给的温暖。
她一个人,前不久结束了一段婚姻,现在站在浓浓夜色下,立在异乡陌生路口,突然间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有一家三口从她身边走过,姚佳年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种什么情绪,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上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然后那东西渐渐化成一只小手的模样,那只小手软软乎乎,抓住她的心,一点点揪紧。
鼻子莫名有些酸。
姚佳年犹豫了很久,她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顾虑的东西太多,然而让自己受累。她咬咬牙,还是朝周近远走去。
周近远好像愣了下,见她走来,又立马露出一脸明晃晃的笑容,他本想主动往姚佳年那边走去,但走了一步又停下来,等姚佳年走向他。
看姚佳年一步步朝他走来,越来越近,周近远心情温暖又荡漾,这种感觉简直不能更棒!
“找间餐馆,先吃晚饭吧。”姚佳年走到他跟前说。
周近远态度十分积极:“好!我刚才看到一家餐馆,似乎不错,去试试?”
姚佳年点头,跟着周近远去到那家餐馆,两人自然同桌,点了五菜一汤,三素两荤。小镇不比大都市,餐馆也不像大酒店,没有星级厨师的厨艺,但周近远却觉得这顿饭是他平生吃过的最香的一次。
单独跟姚佳年两个人在偏远小镇的一间小餐馆里吃晚饭,让他突生一种和姚佳年归隐起来、安安乐乐做对小夫妻的感觉,他全身的血液里都仿佛沾了蜜,他开始贪恋起这份温暖,周近远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成语:食髓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