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卿月拔掉凌晏晏腿上的匕首,还好伤的不深,不会对她日后走路造成影响,若是伤到经脉,她这条腿就废了。
凌采薇端来一盆清水,云卿月用干净的棉布浸湿,给伤口擦拭干净,随即又涂上金疮药,把伤口包扎。
看着云卿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凌采薇绷紧的脸色略有松动,看云卿月的眼神也缓和几分。
不似之前那般敌对。
给凌晏晏处理完伤口,云卿月给她又吃了一颗药丸,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已经平稳下来。
“晏晏!”
凌啸疾步走了进来,一脸的担忧,身后还跟着灵婆。
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小女儿,凌啸眸中浮现心疼:“晏晏怎么样了?”
云卿月起身应答:“我已经给她处理好伤口了,没有伤到要害,不打紧,晏晏受到了惊吓,让她休息休息就缓过来了。”
凌啸松了一口气:“多谢卿月了。”
“凌伯父客气了。”
云卿月垂眸颔首,眼底微深。
事情都发生有一会儿时间了,凌伯父和灵婆怎么这个时候才现身?
灵婆睨了云卿月一眼,浑浊幽深的眼底不辩情绪。
“青柚丫头刚来我们巫灵族,就出现这等祸事,是我们巫灵族的亏待,一会儿老身让人去查一下,是何人胆大包天,敢在我们巫灵族图谋不轨!”
语气凌厉,带着身为族长的威仪。
云卿月默不作声,心知这是灵婆的场面话,她也不多搭腔,即便心中有疑惑,就算问出口灵婆也不一定能解答。
还不如一会儿去找青柚问问。
凤苍栖站在旁边抱着胳膊,姿态懒散漫不经心的,跟个透明人似的。
只要无关月牙儿的事情,他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
凌啸叹息,一番过意不去:“没想到接二连三出了这么事情,昨晚是魔人上山,今晚又是青柚遇袭,真是对不住你们。”
云卿月轻笑,不堪在意:“凌伯父哪里的话,只怪我们时遇不对,遇到了这些事,怪不得你们。”
“唉,多谢卿月体谅,”凌啸更是难为情的模样。
随后,云卿月和凤苍栖离开,去看青柚了。
走廊上,云卿月问凤苍栖:“你觉得,这事是冲着谁来的?”
“青柚。”
凤苍栖薄唇轻吐,语气懒散。
云卿月眉间覆上凝重,她心里也清楚,这事是冲青柚来的。
青柚今日刚回巫灵族,就发生了遇袭的事情,看来背后之人有些迫不及待。
只是不知道背后之人这么着急找青柚干嘛。
来到凤逸尘的屋子里,青柚正在床上坐着,凤逸尘坐在床边正安抚着她。
在凤逸尘的安抚下,青柚惊慌的脸色已经好多了。
云卿月坐在床边,握住她的小手,感觉到她小手微凉,知道她惊慌未定。
“青柚,你看到今晚那人的样子了吗?”
青柚摇摇头,气息微虚:“没有,他蒙着面。”
看来是有备而来,又或许是熟悉的人,怕青柚认出他?
云卿月心思流转一圈,摸摸青柚的小脸安抚:“没事了,有姐姐和大家都在,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青柚握紧云卿月的手,小手的温度又冷上三分:“姐姐......我怕,我想起我爹娘了......”
今晚的画面,让她想起了爹娘惨死的那晚。
也是有一个蒙面人闯到他们屋子里,想要把她掳走,爹娘拼死不让,最后却死到了蒙面人的刀下。
爹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她跑,跑的越远越好,让她去外界找姨母灵黛,这才有了和姐姐相遇的事情。
云卿月感受到青柚来自内心的恐惧,也明白了她对巫灵族为何这般抵触。
.....
后山,是巫灵族的禁地。
至于为什么是禁地,是因为这里是供奉“巫灵”的地方,只有每任灵子和灵女献祭的时候,后山才允许族人靠近,平日里都是设着结界,不让人靠近半分。
一道消瘦单薄的身影走在夜色里,身后披散着黑白相间的白发,犹如夜里移动的鬼魅。
她手里拿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的是刚摘的桑果。
阿嬷弯着腰身,走进一处山洞里,随着越走越深,山洞渐渐发出灯火的亮光。
山洞深处,是一件布置的厢房,里面干净清幽,桌椅床被都有,跟富家小姐的厢房无异。
只不过这厢房是在山洞布置的。
石桌旁,坐着一位女子,素白衣裙不加点缀,长发如绸缎倾垂至腰间,她垂着眉眼,手上正在编织着一个花环。
跟上次凌晏晏送给云卿月的那个一模一样。
女子一身淡雅,嘴角轻扬,泛着柔和的笑意。
即便她坐着不动,身上温婉恬静的气韵,像是江南诗赋里的词韵,泼墨出的一副丹青水墨画。
阿嬷隔着一道铁栏,把装有桑果的篮子从下面递过去。
隔着这道铁栏,阿嬷进不去,里面的女子也出不来。
一困,就是十年。
“你下次别常来了,被凌啸发现了不好。”
女子头也没抬,专注着手里的花环,嘴角轻勾着笑意,柔和清淡的嗓音,在石洞里尤为空灵。
“这段时间他不会来,”阿嬷嗓音枯哑难听,像是厉鬼哭泣,让人听着瘆人阴森:“因为你女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