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是慕容老太爷在唤她,她浸入到了自己的沉思之中,错过了什么?带着些迷茫,她应了一声。
“李姑娘要多少的箭毒木,若是有了箭毒木,有几分的把握能够治好沈世子?”
“如果是躯干,那么只消用上三钱足矣;如果是枝叶,需要用上一两;如果是根须,需要用上一两五钱。”李薇竹说道,“箭毒木是最为关键的药引子,却不得,再加上旁的药,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他。”说到了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沈逸风的身上,目光清朗如水,带着她自己不曾察觉的深深的眷恋。
沈逸风看着这一双眼,心好似湖水,那风拂过柳树枝,纤细柔长的柳条拂过水面,带起了细细的涟漪。
“如同范氏说的那般,已经是烧得一点不剩了。”
慕容老太爷的话音刚落,李薇竹的神色就是一黯。
“如果真的不剩,又何必有当今一谈。”沈逸风说道。
慕容老太爷便笑了,说道:“不错,虽然不曾有这些,却还有种子。”
“种子?”李薇竹原本黯淡下来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有多少?”
“一小包的种子,约摸是三两。”慕容老太爷说道。
虽然不知道箭毒木的种子毒性存有几分?三两的重量应当是足够了,“太好了。”李薇竹喃喃道。她对上了沈逸风的眼,满溢而出的笑意弯了她的眼,顾盼生辉。
“去把我房间里酸枝木刻如意纹的匣子拿过来。”慕容老太爷吩咐道。
沈逸风的声音也轻松了起来,“如果要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的,沈某定然不会推辞。”他拱手说着。
慕容老太爷的声音低沉,“这倒是不必了,刚开始留着箭毒木,无非是为治病留的,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算不得是别人的错,原本栽种到花园之中就应当更小心一些。”顿了顿接着说道,“烧了树也不怪范氏,我就想着留一些种子,这范氏也是不知晓的,你们拿到了之后,就离开吧。”
沈逸风和李薇竹两人相视一眼,李薇竹说道:“我还应了二公子,要舞一曲。”
“今日便罢了。”慕容老太爷摇摇头,“等会听到了乐声,范氏只怕又要难受了。”不光是范氏难受,他心中也是难受的,范氏见不得箭毒木,他见着箭毒木的种子又何尝心中好受?一直留着箭毒木的种子,心中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如今给了沈逸风治病,倒是相得映彰了。
沈逸风读懂了他无声的叹息,“我和表妹如今就在新任知府王兆银的府邸小住,若是二公子无事,自可来寻。”
李薇竹点点头,“大约至少还要住上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才会离开。”
“好。”
说话的功夫很快就有丫鬟呈上了酸枝木匣子,“你看看种子,可用得?”
一粒粒圆形的种子小巧可爱,看不出这般的种子今后会长成剧毒的箭毒木。李薇竹用药箱里的小锤敲碎了一粒种子,用镊子取了一丁点,就要放入到口中。
沈逸风见状拦住了李薇竹,“这本是剧毒之物,黛山……”
“不碍事的。”李薇竹说道,“我有分寸。”
舌尖舔在种子上,便有涩涩之感,李薇竹吐出了种子,眼睛闭上,等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之后,她用药箱里的水晶镜打量舌苔,翻看眼睑,最后手指捏在了脉搏上。释然一笑,“这箭毒木的种子是可以的,用不了三两,只消用一两就足够了。”
“你们都带走吧。”慕容老太爷摇摇头,“我和范氏一样,不想见到这种子。”
想了想,李薇竹说道:“若是当真少了箭毒木这一味药材,很是可惜,我用剩下的种子给王大人可好?让他作为官禁之物,专门开辟一片院子栽种。这箭毒木也只能生于琼州岛此地,我带走也是无用的。”
“你看着办吧。”慕容老太爷说道。
沈逸风和李薇竹也就此告别。
“小心。”沈逸风见着李薇竹在跨门槛的时候差些跌倒,就连忙想要伸手,白芨已经扶住了李薇竹,沈逸风便问道:“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先开始的太白乌头还有天山雪莲都废了一番功夫,总觉得现在轻易就得到了箭毒木的种子,有些不可思议。”李薇竹把怀中的木匣搂得更紧了一些,自从拿到了箭毒木的种子,断定了只用一两种子,李薇竹就这般搂住匣子。
一开始的太白乌头李薇竹展现了医术之后,才得人相赠,而后的天山雪莲则是经过了与华氏的相争,此时的箭毒木到来的轻易,让李薇竹恍若在梦中一般。
“这还不好?”沈逸风笑道,他的声音也是轻快。
“自然是……极好的。”李薇竹弯起了眉眼,“其余的药材也都准备好了,今晚上就是最后的驱毒。”
药浴之后针灸,这都是李薇竹做惯了的事情,李薇竹落了院锁,封闭了小院,不让人窥视她的动作,更是不让王兆银与段氏发现她的大胆,以未婚女子的身份给赤·裸的沈逸风行针。
与前几次的驱毒不同,这一次,细细的银针遍布了他的周身,甚至有些穴道上会扎上三根银针,在灯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最后一根银针插入到涌泉穴的时候,李薇竹松了一口气。
“小姐。”
白芨轻轻地喊。
“怎么了?”李薇竹问道。
“世子爷,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