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丈夫和我一直以来热衷于医疗慈善事业,特别是我丈夫。但人们并不是很理解,为何我们结婚后对临终陪护慈善项目情有独钟。
但是,我们夫妻彼此深深地理解。
我们经历的和目睹的不安详的死亡,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们不希望哪怕是再多一个人,以这样悲惨的方式,进入黑暗的死亡。
(二)
我们开设的这个安享护理慈善基金会和这些安享医院,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处在巨大的争议中。
它们一直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强烈反对和愤怒指责,特别是实施安乐死的那些医院,似乎常年累月都有抗议者在外面举牌示威。
不少宗教信仰者认为,生死的权力是属于上帝或者真神的,人类没有权利自己决定何时何地何种方式去死。
安乐死是等同于谋杀的罪行。
我们一直因为安享医院被记者们举着长短话筒,追踪不舍地提着各种尖锐的问题。有很多问题甚至是人身侮辱性的。
比如,在一次全球商务会议上,当我在台上讲话的时候,有一个愤怒的反对者突然冲破了安全线,从台下跳上来,将一个鸡蛋投掷在我的衣服上。
他大声地问我:“男爵夫人,如果你和你丈夫足够有钱,你们为什么要去帮助杀死那些可怜的人,而不去多多救助那些可以不死的人?”
——他这种观点是完全罔顾事实的。事实上,光是我丈夫一人,建立的慈善医疗机构,数量就远远超过了安享医院。
我一直感觉到委屈而困惑:为什么人们坚持认为帮助一个人安宁地走入死亡,是不对的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觉得帮助濒死者是资源的浪费?人们觉得他们自己面临着死亡不需要帮助吗?
我明明看到情况不是这样的。
每次,我们去新落成的安享医院剪彩时,都会看到拥挤在医院门口的示威者。他们举着各种牌子,呼喊着各种口号,甚至演唱歌曲和进行死神装扮的COSPLAY,指责我们夫妇的这些医院,是鼓励人们放弃治疗,消极等死。
各种媒体,包括我自己投资的媒体上,都在热烈地讨论金钱的滥用与生命的处理。
形形色色的人都卷入这场争论。
CBC电视网网站上的讨论留言,一个月就高达多达2579万条。
安享护理基金会的网站,更是每月平均受到20次黑客的攻击。
有一次,我看到首页上被黑客用流血的字体书写着:“Esabelle,你是想通过这些死者的尸体,证明自己是上帝吗?”
安享护理基金会每年为此而面临300多宗法律诉讼,为此必须常年雇佣12个高级律师合伙开设的著名律师事务所保驾护航。
我们夫妻经常互相开玩笑说,一年365日,我们几乎天天都会因为这个基金和这些医院而成为世界各国的被告。
你有一次看着报纸,笑着问我,我们是不是有史以来因为临终陪护问题而被起诉最多的夫妇。
我当时一笑了之。
但是,后来,我竟然真的在维基百科上看到了有关我们自己的词条解释,上面非常明确地肯定说,我们真的是这100年来因为临终陪护慈善事业而被起诉最多的一对夫妇。
我惊讶地把这个信息告诉你。
你笑着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梦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