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谈这个话题,老头子我也不啰嗦了,只是今天让莫老师破费了。”杨平直呵呵一笑转变话题。
其实杨平直很欣赏莫问,不仅因为他对古文有炉火纯青的“造诣”,还因为莫问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学生而“亲身犯险”,虽然以暴制暴不是很提倡,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莫问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有为青年。
“破费啥,别人想请都请不到,这次还得感谢杨老师给我面子呢,一会生蚝来了,你一定要多吃,大补的哦。”莫问冲杨平直眨了眨眼睛。
“各位客人,这是你们的牛扒和威士忌。”一个年轻的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
“哦,放对面吧。”莫问正好坐在外面,闻言说了句。
“请慢用。”女服务员将牛扒和红酒放在桌上,把瓶塞打开才转身走开。
“我擦,”莫问眼角瞥了眼那牛扒,忍不住瞪直了眼睛,“服务员,你们怎么回事,这没煮熟啊。”
“不是您点的三分熟牛扒吗?”女服务员奇怪的问道。
“是点了,可你这跟生的有什么区别,你看看还带着血呢,有你们这么糊弄人的吗?”莫问气愤的质问。
女服务员呆愣当场,又感到可笑:“先生,三分熟的牛扒从外表看起来和生的没什么两样,但这确实是三分熟的牛扒,你看邻桌的那位先生要的也是三分熟牛扒,跟这个一模一样。”
莫问连看也没看,继续不依不挠的说道:“我不管人家怎样,我是花钱来吃饭的,你却给一盘子生肉,有你们这样的吗,我要投诉你们。”
“服务员,别理他,他这个人就爱开玩笑。”沈涵霜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那女服务员明白过来,不由笑道:“这位先生一定是演员吧,刚才演的真像,把我吓坏了呢,那你们慢用,剩下的菜马上就来。”
莫问傻愣愣的看着服务员远去,才扭过头说道:“霜霜,你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这店也太黑了吧。”
“莫大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看菲尔莎老师,都快笑的钻到桌子底下了。”沈涵霜红着脸低声说道。
“呃?”莫问转向其他三人,早就没了李佳和菲尔莎的身影,只留下耸动的背部,杨平直也是一脸憋屈,想笑还笑不出的感觉。
“三分熟的牛扒天底下都一个样,你别大惊小怪了莫大哥,你看其他人都看你呢,一定又认为你是土包子了。”
菲尔莎直起腰笑道:“刚刚听杨老师说莫对外国文化不了解,我那时还不信,现在我是深信不疑,嗯是这个成语,深信不疑。”
“那个...菲尔莎老师,你那盘东西是吃的吗?”莫问弱弱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牛扒。
“当然,味道很好啊,莫,你要不要尝尝?”菲尔莎将盘子推过来。
莫问连忙摆手:“不不,这个我消受不起,菲尔莎老师,你别客气了,你先吃吧。”
“好啊,那我先用餐了。”
菲尔莎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双手合拢抵在额头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坐直身体,优雅的拿起刀叉,轻轻地将盘子里的牛扒切成很多小块,血丝渐渐流出。
“菲尔莎老师那边的习俗,吃饭前要祈祷,而且用餐的时候不能说话。”沈涵霜怕莫问又犯傻,忍不住侧身提醒道。
看着菲尔莎优雅的如同贵族的公主,把一小块带着血丝的牛扒塞进口中轻嚼,齿缝里还印出点点殷虹,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莫问只觉胃里一阵翻腾,这茹毛饮血的种族竟然至今还存在?
不到一会,饭菜都端了上来,菲尔莎那边基本全是生的,三文鱼刺身,其实就是把鱼骨和鱼皮剥掉,只留下一片片的生鱼肉,放在碎冰上冷冻,然后客人沾点料酒配料什么的,鱼肉酥软嫩滑还有嚼头,对那个莫问倒不反感,只是一看到那流血的牛扒,他就忍不住恶心。
“莫,你怎么不吃呢?”菲尔莎抬头疑惑的问道。
“呃,我突然牙疼,随便吃点就好,你们吃不用管我,”莫问捂着嘴说道,“刚听霜霜说,你们那里的习俗不是吃饭不让说话吗?”
沙菲尔一乐,又露出那带着点血丝的雪白牙齿:“莫,你也说是我们那里的习俗,我可是在你们这里啊,当然要入乡随俗,我没说错吧,我第一次学华夏语,老师就先教给我们入乡随俗的意思,我是很自觉的。”
“呵呵...我们华夏人讲究热闹,在饭桌上谈天下,在古代,有曹孟德煮酒论英雄,还有宋高祖杯酒释兵权,数千年的习俗造就了我们华夏人的酒桌文化,想不说话都不行。”杨平直哈哈大笑。
“莫,牙疼喝一杯红酒就好了,”菲尔莎很专业的说道,并起身给莫问到了一杯,“很管用的。”
莫问看了看杯里的红酒,又看了眼菲尔莎那边的牛扒,上面的血红竟然和这红酒如此相似,莫问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那个啥,你们先吃,我有点急事先走了,我去付账。”莫问说着狂奔而逃,手里还拿着那双只夹了两根胡萝卜条的筷子。
“莫怎么了,不过他的性格真好。”菲尔莎忍不住夸奖道。
只有沈涵霜哭笑不得,她知道莫问之所以点那么菜,一定是做好了大吃一顿的准备,可是现在匆匆而逃,原因只可能有一个。沈涵霜不由抽了抽嘴角,望向那盘血红的牛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