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的长途汽车站,一辆从某一处深山小村行驶了几天几夜顺利到站的破陋巴士缓缓拉开了下客门,挤在这个狭小而又浑浊空间里的二十几个人顿时如同刚刚被刑满释放的囚徒一般,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时值正午,这一股人潮很快便为了各自心中追逐大城市的梦想而分道扬镳,唯独落在最后的一位年轻人,眯着一双惺忪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碍于光线的强烈,连忙抬起右手轻轻的遮住了眼睛。
“嘿,小伙子!行李都带上了吧?”破陋巴士的老司机脸上带着一份大山里的淳朴,善意的在年轻人身后呼喊着。
“嗯!”年轻人点了点头,继而脸上露出了一份迷糊,似乎在考虑着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老司机脸上绽放出轻松的笑意,关起车门开始驾驶着车子调转方向。
他开始回忆自己如何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说好了打赌拼酒,谁输了谁下山去偷村头王寡妇的内衣,没想到那老家伙如此的不厚道,偷了人家内衣也就算了,竟然借着酒意偷窥那半老徐娘洗澡来着。卧槽——
大概王寡妇那短命的死鬼埋地下太多年了,以至于王寡妇竟然有一种目光敏感症,刚洗到一半正在奋力磨蹭某一处关键部位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在四周墙面上搜寻。这一下大事不妙,她的目光陡然之间就跟老家伙那双透过土墙小洞的贪婪眼神撞了个正着,王寡妇当即以超过一百分贝的尖锐声音发出连续惨叫,手忙脚乱的抓着衣服遮蔽身子。
不一会儿,一大群平日里就经常趴在王寡妇院子外的墙头上等着红杏的粗壮汉子很快就冲了过来,有的扛着锄头,有的举着柴刀,有的提着酱油瓶,没超过三十秒就都围了上来,大家都非常碰巧在这时候路过了案发现场……哎,都是同道中人,何苦自相残杀呢?
看到这架势,老家伙的酒劲顿时醒了一半,他倒无所谓什么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全村壮汉围攻他一个都无所谓,只不过平常一直被村民们称之为“大师”,几十年的威名万不可因今日偷窥而毁于一旦,于是他选择撒腿就跑。
疾如风,迅如雷,从没吃过“盖中盖”的老家伙在这节骨眼上发挥出了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的气势,那些村民们只能看到一道人影冲上山,却愣是没分辨出那一张猥琐的老脸。
接下来……想起接下来的事情,年轻人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片巨大的痛苦跟无尽的怨念,往事不堪回首啊。
好不容易喝赢了两斤白的,脑子里刚刚泛起了昏昏沉沉的感觉,却突然看到风尘仆仆跑回来的老家伙手里抓着几套特大的Bra,二话不说就塞到自己手里,紧接着硬拽着自己到了正厅,二话不说就让自己给跪下来。
“好你个顽劣徒弟,竟然做出这等败坏本师名誉的事情,你可知错?”
“乡亲们,小徒年纪尚小,不懂事以至于酿成大错,我这当师父的有罪啊!虽然这小子跟随我一十八载,师徒情分浓重,不过为表严惩,鄙人决不护短,今天就正式将其逐出师门,以平大家心头之怒!”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老家伙在时间上掌握得非常准确。自己这才刚刚被踹得跪下来,那帮村民就将半山腰上这“三室一厅”的木屋围了水泄不通,接下来的发展只能用一个词来表达——栽赃陷害。
以前,年轻人就知道自己师父很不要脸,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终于领悟,老家伙这不要脸的水平是高到了一定程度,堪称巅峰。而且从演技上来讲,林青霞、梁朝伟这些影帝影后只能是弱爆了。
痛苦的回忆大致如此,在那帮村民的监督跟王寡妇的强烈谴责下,年轻人被他无耻的师父送上了简陋的巴士车,半醉半醒的颠簸了几天几夜,终于来到了这平津市长途汽车站。
当然,无缘无故的让自己徒弟背了黑锅,老家伙大概也是于心不忍,在到来之前,他给了自己一个电话号码,说是投靠这位名叫凌峻峰的家伙。还说什么等过一阵子风声没那么紧了,再召唤自己回去。
年轻人在巴士车上已经借了那老司机的手机给这位凌峻峰先生打过了电话,听声音应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年人,口气倒还算客气,只不过对方好像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说是会派人过来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