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曲风不合,琴音更是尖锐阴郁,听得人耳膜生疼。更别说此琴名为静流,取义静水流深,本是外柔内刚、内敛深沉之琴,却被你当做杀伐宣泄之器,实在不美,实在不美啊!”
二楼之人连叹两声,叹得六公主面容扭曲,那眼里的光生生能将人吃了去!
艳鬼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这秦大公子还真是非常不客气啊!居然敢用“怨恨”“尖锐”“阴郁”这种词来形容一个公主。要知道琴声如人,秦大公子说公主琴声如此,等于就是说她本人也是如此,实打实地骂人呢!
难怪掌柜面对公主也那样从容、镇定。有其主便有其仆啊!
二楼之人却浑然不觉自己说的多么严苛,叹够了,又道:“这位小公子弹的就舒服多了,宁静解忧,暗合静流之意。不过小公子的琴音略显柔媚,想来是个优柔寡断之人,望日后能够更强硬些,外柔内刚方为君子之道,也才配得上这把琴。”
李落忙施礼称谢:“多谢秦公子提点。”
二楼之人笑笑道:“小公子,这把琴就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爱护他。”
“多谢秦公子。”
李落致谢,楼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没几下就远去不见了,想来是已经走了。
掌柜对李落等人说:“那烦请诸位跟老奴到前厅做个交接。”说完了,又转头对另外二人说:“公主殿下和文公子这边请,如果愿意,还可看看店中其他名琴。”
“你们——”
六公主欲发作,却被那位年轻男子制止了。
“走吧。”年轻男子说。
“但是那把琴——”
“那把琴虽好,却不适合你,另寻一把就是了。”
六公主显然是不甘心,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但这男子恐怕也是来头不小,她憋了好一会居然忍下来了。只是一转头就对着李落怒气冲冲地威胁道:“贱民,这么好的琴就怕你们拿不动!”
年轻男子却是对李落拱拱手,微笑道:“在下文玄心,敢问公子贵姓?”
“玄心哥哥!”六公主跺着脚回过头来,不满地叫道:“你干嘛对一个贱民——”
“嘘,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切不可说不雅之词。”文玄心依然是那温文的笑容,但看着六公主的目光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这位公子在心道上已走得远,值得在下尊重。”
“你——哼!”
这一次六公主是真的拂袖而去了。
李落受宠若惊,忙道:“在下免贵姓李,单名落。”
文玄心道:“李公子琴艺高超,有空时不妨来梧桐斋小坐。”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叶子模样的翠玉递到李落面前。
李落不知该接受还是拒绝,迟疑了一下,就感到旁边艳鬼碰了碰自己,侧目看去,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李落知道文玄心口中的“梧桐斋”可能意义不凡,想了一下,伸手接过了翠玉。
“多谢文公子。”
“不必客气。”
裴飞出钱买下了静流琴,而给李烟学习用的普通琴李落则坚持用自己的钱买——虽然这些钱也是之前照惯例发的月例钱,要说也是裴飞的,但在李落看来,还是比裴飞掏钱为自己买来的好。
对此裴飞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至于其他笔墨纸砚之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找了一家大的商行便采买齐全。
转眼到了中午,艳鬼提议先去用餐,回头再来买书——云京大小书铺不要太多,一圈下来没有一两个时辰买不完。
裴飞打着用精神力扫描全城的打算,因此坚持要去云京城中心位置的酒楼吃饭。艳鬼挑拣了一番,发现入城的登云大道正是云京的中轴线,若是要找最中心的位置就要回到登云大道上,那里的酒楼可没一家便宜的,就算是艳鬼也是只闻其名未能亲身体验。
艳鬼稍稍表达一下对钱的肉疼,裴飞却是不以为然:“你不是想要开好的酒楼吗,不吃一下最好的怎么知道要如何做。”
艳鬼也是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好吗!
当然,最后还是去了,土豪裴表示这顿他请客。
对这些酒楼价格没什么概念的李落懵懵懂懂的跟去了,等看到酒楼的菜牌子,脸就绿了。但这时候裴飞已经毫不留情地要了个包厢、报完了菜名,将店内的特色菜、招牌菜以及云国的常见菜都点了遍。
虽然有土豪请客艳鬼表示很开心,但这么个点法……
“裴公子,虽然这是花你的钱,可点这么多吃不完也是浪费啊。”艳鬼苦笑,豪门盛宴他不是没见过,一道菜尝一口就撤下去什么太常见了,但那是场面活,在日常生活里他却不是奢侈的人,吃多少点多少,绝不浪费。
“没关系,等会儿叫何进他们也来吃。”
“啊?怎么叫?”
艳鬼呆住,即没带仆人,也不知道何进他们去了哪里,怎么叫?
裴飞不答,起身走到窗边,凭栏而立,向远方眺望片刻,便凝神闭目,似是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