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若将高手鲜血吸光,确可获得此人不少功力,但若那被吸血的功力不胜过吸血者,实则毫无效用。”
将臣在苍狐肩上一按,苍狐察觉时,才惊叹自己为何未能避开,可见自己虽有长进,仍只能瞠乎其后。
只听将臣说道:“到你这地步,即便青斩内力全渡给了你,也本不过精力更充沛些,无法提升修为,但你眼下境界已全然不同。这是何道理?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武学。”
苍狐暗叫好运:“那伍空老头所说原来并非空谈,这功夫非得杀了至亲才能一举飞升,嗯,他只知这功夫厉害异常,却不知关键在哪儿。如此说来,我定要杀了陈灵虚,到那时,多半就不惧万仙的张千峰了。”但仔细一想,那陈灵虚与自己不过结拜,关系远不及青斩亲密,未必能有此神效,只是事到临头,不妨试上一试。
将臣想不通,却也懒得多管,他道:“万仙傲慢,明日必难逃一劫,龙血教派只需阻住他们去路即可。”他为鬼人之祖,龙血教派的鬼人,全是他徒子徒孙,因而此时发号施令,语气似理所当然一般。
那两人答应一声,再度向他道谢,各自离去。
将臣站起身,一旁树中透出一条黑蛇来,那黑蛇变作一风华绝代的美女,神色顽皮亲密,洛神微笑道:“相公,这两人心里都盘算着对付咱们呢。”
这两人拥在一起,将臣满脸仿佛写满“千依百顺、万死不辞”的字样,柔声道:“这两人不足为患,但你爹爹说,万仙门人,潜力太强,哪怕只剩寥寥数人,也决计不能放过。”
洛神嗔道:“不嘛,我偏要你将这龙血教与苍国的人一并杀死。”
将臣一阵心惊,道:“可...可那些龙血国的鬼人,皆算是我的后裔。”
洛神双眸紧闭,忽然流下泪来,双唇轻咬,不发一语。将臣痛惜万分,急道:“好,好,我就依你,待杀尽万仙之后,就轮到.....龙血教与苍朝。”
洛神破涕为笑,道:“那好啊,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最靠得住了。”
将臣欢喜起来,搂着她不停亲吻,亲到一半,洛神又道:“照爹爹所说,明天,那万鬼的太乙回不来,可咱们女儿说不定会出来捣乱。万鬼虽定比万仙差得远了,但咱们那女儿也有真仙之能。”
将臣想起能见到女儿,眉飞色舞,咧嘴笑道:“那我这当爹的去劝她一劝,咱们一家团圆,岂不美哉?”
洛神又连连摇头,她脑袋每轻轻一动,都令将臣背脊发寒。
她缓缓说道:“我要你将这不孝的贱人杀了。”
将臣惨叫一声,情不自禁的离洛神远了些。洛神目光不复脆弱,反而透着邪恶狂热,如毒蛇盯着猎物一般,她道:“将臣哥哥,这小贱人想要杀我,也定想要杀你。你从未见过她一面,难道对她仍有怜悯之情么?”
将臣额上血汗直冒,他对这从未谋面的女儿唯有难以言喻的愧疚怜惜,可毕竟洛神是他此生挚爱,若要违背她的意思,对将臣而言,更是匪夷所思,无可想象的事。他垂下脑袋,思绪断绝,只木然答道:“好,好,一切都听你的。”
洛神欣慰而笑,握住将臣的手,若在以往,她这举动定能唤起这半生半死的僵尸猛烈的热情,但这时,将臣只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与深切的绝望。
......
次日晨间,万仙众门人拔营出发,踏上这北伐最后战役的征途。
张千峰浮在空中,扫过每一人的脸庞,见他们高昂的脑袋,挺拔的脊梁,神色轻松自在,却又充满自傲之情。这时的万仙光彩极了,比以往每一个朝代,每一次高峰的万仙门都更为荣耀,更为强大。
张千峰从他们身上,瞧不见半点担忧的心思,他们的信心空前高涨,对自身的高强毫不质疑。
张千峰叹了口气,隐隐感到不安,这不安是不久前才逐渐涌上心头的。但当今的万仙强大的近乎荒谬,张千峰是真仙,陆振英、陈灵虚、索酒更胜过破云境界,再算上千余个遁天门人,哪怕聚魂山的数个阎王长久不断的魔猎,也再无法伤及万仙元气。
张千峰平心静气,沉着下来,他的伏羲通天道隐约可测算凶吉,但此时却感到前景模糊不清。
他比过去任何时候的自己都更高明,正因为如此,他才懂得敬畏,懂得求索,懂得自问,懂得反省。
自与那吴奇分别,离开曲封梦境后,万仙门有了扬眉吐气之能。初时,他们尚知道谦逊沉稳,待人颇为和善,那是因为他们尚未真正明白如今的万仙是何等的庞然大物,也未从过去多年阴魂不散的死亡威胁中真正走出。
张千峰一时疏忽,被这些弟子表面的压抑所误,忘了约束,待反应过来,万仙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傲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