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的第一道日光笼罩在京都上方,当楼心月渐渐从迷蒙的神智中恢复清醒,绛云殿一切也都已恢复如常,没有因为打斗摔碎的木阑,没有因为杀戮带来的鲜血,甚至连庭院中因为恶斗折损的树木花朵都被全部撤换,更别提昨夜那浓浓的仿若人间炼狱的血腥气郎。
一早的绛云殿笼罩在一片淡薄如天边日霞的檀香中,一番杀戮生死过后,没有什么比檀香更能让人静心宁神,掩盖一切污浊的气味。
这也是楼心月喜欢檀香的原因。
“你醒了。”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她再熟悉不过丰采神俊的脸,堆着满脸关切的神情,带着微微的笑意,似等侯多时。只是那眼底却似乎有些别的什么色彩。
是心疼?自责?还是冷然?激怒?
楼心月不再探究,也微微一笑。
欧阳墨轩虽换了衣袍,但从他那一脸疲惫之色可以看出,他一夜未阖眼。
他在她床边坐了一夜。
不知为何,眼底竟有些微微的热。
“子瑄,我没事了,你去歇一会罢。锎”
“我不累。”他笑着将她扶起,“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我只是累了。”扶着欧阳墨轩起身,明明休息一夜,楼心月却觉得异常疲惫,打心里疲惫。“其他人呢,叫袭若进来服侍我梳洗罢。”
“她在初晴那边,华向生说你没事,我便叫她们都过了。”
“初晴……”
想到初晴,楼心月的心里便泛起一阵酸楚,那个曾经最机敏伶俐心直口快的丫头,她才十五岁。
“她没事,华向生昨夜来回,她已没有生命危险,幸亏你及时封住她的心脉,止了血,这才救了她一命。”
“你说什么,初晴没死?”
楼心月一脸欣喜,这是她重生以来后听到最大的好消息。
欧阳墨轩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不止是她,李义也已经醒了,不过腿骨碎裂,再加失血过多,华向生说得休息几个月才能恢复。”
楼心月已经高兴的落下泪来,“不要紧,只要活着就行。”
欧阳墨轩看着她,很难将眼前的人与昨夜那杀人不眨眼的人合到一起。他将她轻轻的拥入怀里,“看你,对下人都这般用心,叫我……”他突然不再说下去,只是将她拥的更紧,耳边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楼心月也是不语,将头埋进他的颈内,他的身上仍是有淡淡的清瑴香的味道,很淡,却叫人闻着安心。
昨夜之事谁都不再提起,除了初晴与李义的伤,昨夜的一切仿佛不曾发生一般,所有人都选择将其遗忘。
“来人。”
放开她后,欧阳墨轩便向门外唤了声,王禄应声而入,看到楼心月忙欢喜一笑,低头应道:“皇上。”
“传朕旨意,皇后醒了,半个时辰后起驾回宫。”他似想了想又道:“另外,派人去陶然居告诉皇叔一声罢,免得他……担心。”
“嗻。”
王禄应了便退了下去,也不多问。
却是楼心月,一脸不解的看着欧阳墨轩,他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墨轩却也不解释,只是道:“叫袭若进来给你梳洗罢,朕也先回去梳洗,一会过来陪你用膳。”说罢便走了出去,听着外面王禄的声音传来:“皇上起驾!”
直到袭若进来给楼心月梳洗,她仍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的看着外面庭院,欧阳墨轩方才那句话分明是话中有话,他是知道么了吗?
正梳洗更衣完毕,便听到院外传来一声叫唤:“皇嫂,皇嫂……”
自然不必猜测来人,楼心月笑着走到外殿,就见朝阳正一脸欢喜的跑了进来,“我一听说你醒了就跑来了,皇嫂,你没事罢?”
“我没事。”
楼心月看了看她,又看向她身后跟来的慕容晴枫,梳洗时袭若已将听到的关于昨夜慕容晴枫救初晴的事告诉了她。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慕容晴枫仍只是微微福了礼,言形却十分恭敬。
“不必多礼,本宫还要谢谢你救了初晴。”
“娘娘不必客气,臣女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碰巧罢了。”
“不想慕容小姐也精擅医理?”
“不过是略懂一二。”
慕容晴枫不隐瞒也不多说什么,但在说话时眼神却微微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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