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旸到市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钟淼买给她的那辆车,她始终没开过,一来是她实在不想接受这样的“馈赠”,二来是她的技术实在让她不敢尝试。2钟淼后来也没再勉强,任由车子停放在车库里。
她下了公交跑到医院大厅找了半天才在一处角落位置发现锦夕瘦小的身影,锦夕只有160左右的身高,此时自己站在角落处更显得渺小和孤单。
“锦夕,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颜旸朝着锦夕站着的方向跑了过去,看着锦夕有些虚弱的脸色很是着急。
“没事儿--”
锦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像是哭过一样,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
“他欺负你了,是不是,混蛋,都是混蛋!”
颜旸也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火气,在看到她亲爱的锦夕也受着这份折磨的时候,忘记去顾忌医院的环境,大声的骂了出来。
“小点儿声,颜颜,不是的。”
周围已经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颜旸被锦夕拉到一旁,然后拿出一张化验单递给颜旸。
“有孕6周?”颜旸像是不识字一样,机械的将上面最醒目的几个字读完。
“我怀孕了!”
颜旸听到锦夕说完后,内心涌现出小小的雀跃,伸手就敷在锦夕平坦的小腹处,这里即将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可是,那种喜悦随即便被另一种心情取代,她猛然想起之前她去锦夕服装店里时锦夕的话,千万不要怀孕!
“锦夕--”
颜旸想说些什么话,但到嘴边只有叫着锦夕的名字,声音已经有些低哑。
“陪我打掉她。”
锦夕握住颜旸还放在她小腹处的手,眼底有些什么东西在打转,那是一个女人天生的母性慈爱,尽管这个孩子才到来她的肚子里40多天,但她仿若能感受到她跳动的生命,然而她却残忍的要将她扼杀。
她不是不爱这个孩子,而是爱不起,于是她只能如此残忍。
“他知道吗?”
一滴泪落了下来,打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颜旸忍不住为这个新生命悲哀,但是……
锦夕摇了摇头,活生生的将已经要溢出的泪憋了回去。
“走吧,跟医生预约的时间到了。”
锦夕拉着颜旸朝着妇科方向走去,仿佛那并不是去毁灭一个新生命一个她孕育的生命,她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像是害怕自己会后悔一样,定生生的坐在了医生面前。
这速度快的以至于颜旸还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去替锦夕思考清楚。
医生的语气是冰凉了,仿佛这种打胎的事情在他们眼里已经变得像花园里清除杂草一样平常没有任何情感,按照惯有的程序给锦夕做了相关的检查,最后得出结论,可以流产。
当锦夕毫不犹豫的签下“同意”和“夏锦夕”几个字时,颜旸才发现原来生命也可以这么简单的就被判夺。
由于锦夕怀孕的时间只有40几天,所以医生建议采用药物流产的方式以使母体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锦夕在病房里等着颜旸去取药回来,双手轻敷在小腹处,“宝宝,原谅妈妈好吗?”
病房里并不是只有锦夕一个人,还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也在,但不同的是她身边有个男人。
男人应该是她的男朋友,一脸的紧张和愧疚,紧紧住着女子的手,一个劲的表示着歉意,女孩紧抓着他的手摇着头。
这爱情,谈不上惊天地泣鬼神,此时却让锦夕羡慕,她接下来将面临的事情跟她一样,而她身边只有颜旸陪着。
用温水将颜旸取来的药咽下,颜旸的手一直紧抓着她的,她陪着她承受这种痛,只为让她心里的痛能减轻一些。
病房中刚刚的那个女子比锦夕服药早了一些时刻,此时好像出现了宫缩反应,紧紧的抱着他男朋友的腰身,牙齿也毫不留情的咬在他的胳膊上。
额头上一层又一层的汗液渗出,整个人像是浸了水一样,一会儿就开始不断的喊着痛,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男朋友也快哭了,那种恨不得替她痛的表情骗不了别人,一个劲的安慰着她。
颜旸能感觉到锦夕和她交握的手又紧了紧,虽然她的视线并没有看向那边。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就在男友的陪伴下去了病房的卫生间。
而锦夕则紧咬着牙一手攥着床单,似乎要将它拧出出来,头紧靠在病床前的墙头上,一哼不哼。
她该有多痛,颜旸都不敢也不忍心去想,默默无声的掉着眼泪。
直到锦夕的宫缩反应出现,她推开颜旸,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另一间卫生间。
颜旸追过去的时候门已经被反锁了,她不敢打扰,于是背过身子倚靠在门上,乞求上天让锦夕的痛轻些再轻些,时间过的快些再快些。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锦夕虚弱的出来,手里拿着一团白色的纸巾,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没那么痛,宝宝不忍心我那么痛的!”
颜旸竟然从锦夕的脸上看到了笑容,她柔弱的开口,仿佛此时需要安慰的是颜旸而不是自己,她轻轻帮颜旸将脸上的泪擦干,然后坐在床上休息了片刻。
颜旸搀着锦夕走出病房的时候,刚刚进去的小情侣正好出来,这女的身上已经像是淋了一场大雨,头发也凌乱的贴在身上。
锦夕的痛或许比她轻微些,她肚子里未满两个月的宝宝或许真的不愿意让她这个残忍的妈妈更痛苦了。
“女人,最重要的是学会自爱!”
锦夕虚弱的对着迎面走过来狼狈不堪的女子开口,尽管她们刚刚经历了相同的事情,她这话是对这个女子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自爱啊。
将手里的一团纸巾交给刚刚的坐诊医生,医生照样面无表情的打开,一团血淋淋的肉团被她用一根棉签翻了几下后便重新包了起来推倒锦夕前面。
“胚胎排出完整,可以了。”
随后就开了一些事后服用的药物,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让她们离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作!”
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来医院打胎的人是越来越年轻了。
锦夕抓着手里的一团血淋淋的柔体,没有恶心感没有恐惧感,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毫无眷恋的丢了进去。
“宝宝,来生投个好妈妈。”
得知怀孕的时候,她没有惊喜也没有忧伤。
下定决心的时候,她没有彷徨也没有挣扎。
排出胚胎的时候,她没有后悔也没有遗憾。
一滴泪终是落了下来,她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情。
颜旸将锦夕送回她住的公寓,据说易虎臣最近不在槟城,这也是她选择这时候留掉孩子的原因,她骗他说自己大姨妈来了,他信了!
给锦夕熬了些清淡的粥,看着她睡下后颜旸对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发呆。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新生的生命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
锦夕的痛是心上的,她懂!
愣神了许久,颜旸将卧室的门轻轻关上,然后给钟淼拨了电话。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给钟淼打电话,电话接通前她心底有些惶恐,从来不曾知道原来这几秒钟的时间竟然那么难熬。
电话过了良久后被接通,他低低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颜旸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沾满了汗。
“说!”
简单的一个字,带着他独有的冷冽和强势。
“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去,朋友有些事情走不开。”
“……”
“钟议长,钟议长,你在听吗?”
“你究竟有多少朋友,又去扮人的女朋友?”
钟淼刻意将“女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想必沈司寒说的这三个字让他很是记恨。
“不是,锦夕有些不舒服,我想--”
生怕他再误会,颜旸着急的解释,昨晚的痛还在呢。
“她男人会照顾,给我滚回来。”
这女人就是喜欢管闲事,上次在餐厅也是,若不是他出来的及时,估计她早就被易虎臣那不顾及男女轻重的巴掌打飞了。
“他不在的,我明天就回去行吗,真的。”
“……”
“行吗?”
颜旸紧张的握着电话期许他的应允,万一不同意,自己铁定遭殃,但锦夕也受到牵连,她会后悔死的。
能明显的感受到钟淼已经不悦,今天在他书房他好像有提示过让她早点儿回来的。2
可是,刚刚做完药流,锦夕得需要人照顾,而且这件事是瞒着易虎臣的,自然也不能让钟淼知道。
过了有一分钟,电话那端才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你最好安份点儿!”
“我知道,我--”
话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这是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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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颜旸给锦夕做了一些营养的东西,又查了很多资料,说小产的女人应该多喝些鸡汤,最好是老母鸡汤!
劝说了好一阵,锦夕才同意让颜旸出去买食材,她不想麻烦的,自从昨天流了孩子后她几乎都不想说话,就自己窝在那里静静的。
颜旸从市场上备好食材,回锦夕住的公寓时碰到了钟淼。
钟淼身边站着的还是那天在电梯里遇见的他的女朋友,高挑的个子靓丽的衣着,两个人搭在一起只能用郎才女貌来形容,她本想低头错过去的。
“咦?你不是沈司寒的女朋友吗?又碰到你了,沈司寒没陪你一起吗?”
程语乔很是热情,在看见颜旸时一眼便认了出来,跟她热络的打着招呼。
颜旸有些尴尬,慌乱的冲着她礼貌性的微笑,视线不自觉地看向钟淼,他的视线也正好投向她这边。
“程小姐误会了,我不是司寒的女朋友,那天是他开玩笑的。”
虽然钟淼面色依旧平静,但经历了那晚,她知道他对女朋友这三个字的介意,所以不敢再去触犯。
“还不好意思呢,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们可以捎着你一程。”
“不用,不用,我前面坐车就好了。”
“没关系的,我跟淼要一起去吃饭,说不定顺路的。”
程语乔依旧热情,还顺势将手搭在了钟淼的臂弯处,见钟淼没有拒绝,更是开心。
“真的不用了,谢谢程小姐,我先走了。”
颜旸觉得这样的相处气氛好奇怪,万幸的是沈司寒不在,否则自己今天可能会被挫骨扬灰了,说完便转身朝着站牌走开。
“淼,那我们走吧,”程语乔继续挽着钟淼的胳膊,一脸的兴奋望向他,“颜小姐和沈司寒到底是不是情侣哦,虽然颜小姐打扮的挺土,但长相还是很不错的,正和沈司寒的胃口吧。”
程语乔嘀嘀咕咕的对着钟淼说着,并未发现他的眸子镀上了一层不悦,刚刚没有拒绝的胳膊也不动声色的撤了出来,往停车场走去。
若不是钟父和程司令今天聚在一起,他也不会带着这个女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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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旸用食材给锦夕煲了汤,又做了很多吃的,一直陪着锦夕直到她睡下。
给锦夕收拾了一下房间,颜旸便往绿地公馆赶,但想到今天白天碰到他和她的女朋友,或许他不会在绿地公馆的。
她只是他见不得人的床伴而已。
回绿地公馆的路上,路过一家超市,颜旸面如土色的进去挑选了一堆避晕套,她第一次买这种东西,花花绿绿的看的她眼花缭乱,索性看见哪种就拿了哪种。
当营业员结算的时候,有些无语的抬头看颜旸时正巧撞见颜旸的眸子。17037609
“看什么看,你做的时候不用套不是等着去堕胎吗?!”
营业员是个小姑娘,被颜旸这么一吼,燥也不是气也不是,只能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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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绿地公馆已经接近10点钟了,颜旸提着那一大包避晕套回了侧卧,将它们放到储物箱里,锦夕的事情对她的触动太大了。
刚准备将房间的门关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便罩了进来,颜旸没来由的后退了一步。
他的脸色好像看起来并不太好。
他没有陪着程小姐吗?
“钟--钟议长,你怎么在?”
颜旸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像是头发怒前的狮子让人恐慌却又偏偏摸不着头脑,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不知道怎么触犯了他,他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让她浑身发毛。
“所以这么晚回?”
剑眉轻耸,深邃的眸子并未转变丝毫焦点,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在,所以回来的玩?
“我--”
若不是听过她正常的言语,钟淼都怀疑她是不是个结巴,每次跟自己说话好像就没有完整表达过。
“把衣服脱了!”
钟淼气定神怡的从她身边走过,然后板直着上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眸子紧紧的锁在她身上。
脱衣服!
这是第二次他开口下这样的命令,那次酒店将她陷入无尽深渊时他也是这般无情的开口。
“你凭什么?”
她的双眼对上她的,她再卑微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她的自尊。
“你说呢?”
钟淼此刻不禁有些欣赏她的勇气,她有时候就像是一只温顺的不能再温顺的绵羊,有时候又像是被惹怒的小猫偶尔露出不甘愿屈服的利爪。
然而,他是谁?
这场游戏中占据主导的始终是他,也只有他!
是啊,她真是不知死活,凭什么?
凭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工作,决定自己和母亲的依托。
颜旸今天穿的是前系扣的七分袖衬衫和长裤,虽然天气热,但那晚她被蹂躏的痕迹还存在,所以她只能以此遮盖。
眼帘垂下,颜旸一颗颗的将扣子解开,露出奶白色BRA和被它包裹的饱满,上衣褪下,然后是裤子。
此时,颜旸奥凸有致的身子在一身普通乏味的内衣裤映衬下彰显了另一种妩媚和迷人,钟淼的喉咙处隐隐发紧。
颜旸始终不去看他,脱衣服的手不断颤抖,虽然比这更卑微的事情已经做过了,但此时这种质疑还是让她感到难堪。
对,就是质疑。
饶是她再傻,他今天的命令她也明白了,他无非就是怀疑自己背叛了他,他要检查!
尽管她昨天在书房已经很坦诚的解释过,但是在他眼里应该是不屑吧。
颜旸双手绕道背后,消瘦的小手将BRA的后排扣子一一解开,一双雪白便弹跳出来,当她将手放到底。裤边沿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
“够了!”
在她一系列的动作过程中,钟淼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她白希的皮肤上还能隐约看到青紫的痕迹,他承认那晚他是有些粗鲁了。
看到她隐忍的表情,他竟然有些小小的心软,他是不是有些……
“明天去买些女人味的衣服,别给我丢人!”她简单的几个动作已经让他的下身部位有些发胀了,丢给她一张金卡便离开侧卧。
今天程语乔的话他还记着,他的女人--土!
颜旸双手环在胸前,看着被丢到地上的足以亮瞎她双眼的金卡,发呆发傻发愣,足足十分钟,一滴酝酿了好久的眼泪才落了下来。
她以前不爱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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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结束工作后颜旸去看了锦夕,看到她面色有些恢复后才稍稍放心。
回到家,只有兰姨在,他没回来,真好!
简单吃过饭后,兰姨用衣筐从楼上取了一堆衣服,有颜旸的有钟淼的。
颜旸的衣服几乎都是浅色的,内衣裤也是,钟淼的则是他一贯的暗色,当两人的衣服混合放在一起时,颜旸觉得脸烫烫的,这样会不会太……
“兰姨,我自己洗自己的吧,你给他洗就好了。”
昨天太累了,也没来得及将换下来的衣服及时洗干净,尤其是内衣裤,让别人洗不太好吧。
“先生这几件要送去干洗店,我先去送,回来用洗衣机洗就好,颜旸你休息吧。”
兰姨的话不是客气,她已经打心底喜欢颜旸这个孩子了,在颜旸好多次要求她叫她名字后她也就叫的顺口了。
“那我把内衣洗了吧,以前我妈没少教育我,这个是一定要自己洗的。”
颜旸冲兰姨笑的纯真,接过她手里的衣筐就去了洗衣间。
将自己的内衣洗完后,颜旸歪头瞥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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