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说咱们这位叶学士,那可是来历不凡,据说当年叶学士出生那一刻,突来异香充斥了整个宅院,天空更是凭空雷电交加,宛如九天龙爪势要俯冲降落……”
嘶……
说书老人的这两句玄幻烘托,顿时让茶馆安静了下来,老人见状,更是卖力演说:“眼见婴儿就要降生,哎呀呀,大事不好了,就见那漆黑浓云的夜空,一道惊雷直接击向房顶!”
“而就在这时,一道宛如流虹的火光,直接降落夜空挡住了惊雷,随后这道张牙舞爪极似火龙的流虹,化作一道红光隐入房中。随即一声婴儿啼哭,顿时:雷电无影踪,天际散云彤,倾盆大雨倒灌而下……”
茶馆里的气氛,被这位说书的老人,几番起伏的吊着,直到此刻众人才稍缓的松了口气。
“不是说叶学士文魁星下凡吗,怎么冒出了流虹火光了?”
“是啊,难道这里面还有讲究不成?”
“老头儿,你接着说啊……”
众人一边吆喝着,一边毫不吝惜地将手中的铜板丢尽了钱篓里。
这些茶客的慷慨之举,说书老人也是来了劲头,于是就扯开了嘴皮子,满嘴跑火车地侃侃而谈:“诸位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哪里是什么流虹火光,乃是九天赤龙下了凡尘……”
“啊,我滴个乖乖,那岂不是说,叶学士有可能就是真命天子?”
“嘶,唉呀,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可能,你说啊,当初福王叛乱,三路大军那可是铺天盖地的围攻京城,那可是百万大军无边无际,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叶学士一把大火烧的是干干净净?”
“嗯,这个事情咱也听说了,当时那可真是神火降世啊,京城之外处处都是火龙环绕,将叛军百万大军全部烧死,以前我觉得有些夸大,如今这么一说到还真有可能嘿!”
“是啊,既然叶学士乃是上天的赤龙降世,那就是自然是比我们这些凡人多了神迹,他本身就是火龙,烧死那帮王八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说书老人展开折扇,做了一个压声的动作,这些听书的人,也都默契的停止了讨论,纷纷将目光聚集到了台上。
“诸位所猜测是真是假,小老儿不敢断言,但是赤帝斩白蛇的故事,想必诸位也是有所听闻,当年汉高祖刘邦可是以赤帝之身斩了白蛇,最后奠定了汉室江山四百年基业!”
见众人纷纷愕然,说书老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小老儿是说书人,接下来就说说叶学士具体身世。其父,小老儿自不必说,诸位心中都有着一个答案……”
“而其母,乃是庆元府崇义公柴叔夏之妹,闺名柴婉月。唉呀,说起这个柴婉月也真是命苦,当年是年方二八,由于相貌美艳而被选入了宫,之后因为……”
说书的老人侃侃而谈,不知是以何为蓝本讲述叶宇的身世,反正是说的极为顺溜,而且是抑扬顿挫颇具传奇色彩。
茶馆里所有茶客,都听得是津津有味,甚至有的听得入神,都忘记了饮茶唠嗑。
而在茶馆的一处高阁雅间里,有两个人正在闲适地饮着茶,这二人神色各异地听着房外传来的阵阵说书声。
较为年轻的男子,正是由朝廷派往福州的通判许士林,而年长的中年儒生,三缕胡须自显一番威仪,正是如今的福建安抚使曾迪。
“岳父大人,坊间如此传播谣言,实在是大逆不道,士林这就将说书之人抓捕入狱以绝根源!”许士林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抓捕说书之人。
曾迪却摆了摆手,冷笑道:“罢了,一个说书之人,即便你抓了又有何用?你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口吗?当下可不只是福州有这种情况,难道你要全部抓获归案?”
“这……”
“你啊你,凡是要三思而后行,当今陛下自登基以来,言路格外放宽,我们若是因为百姓几句言语失当就予以治罪,岂不是与陛下的初衷规制相违背?”
“况且此事,你越是出面相阻,就越会激化官与民的矛盾。会让他们更加相信,这说书人所讲的事情是真的!越描越黑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许士林惭愧地又坐回了原位,尴尬道:“是士林鲁莽了!”
“你进入官场日浅,身上书卷迂腐之气,仍旧是不能尽褪。要知道官场处事的学问,与所读的书卷那是天壤之别,只凭一身书生意气,是走不通这条官途的!”
对于眼前的爱婿,曾迪是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希望自己的这个女婿能够融入官场这个大染缸。
“士林谨遵教诲!”
曾迪端起茶盏,品茗叹了口气:“我们初来咋到,还是收敛一些为好,否则水师提督沈金川的下场,离我们可就并不遥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