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董萌萌的身躯竟然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单门框子里挤进来,比水桶还要粗半分的腰肢,一颤颤的,地面似乎也隐隐有了震动,她一面啃着鸡腿子一面抱怨着:“秀华姐,你这门也开得小了,差点把我的肚子都给挤爆了!”
秀华四姐妹傻眼了好一会,也被她这样子给逗乐了,秀华问:萌萌,你表姐没找你去喝茶吗?
萌萌说:我才不爱跟她们在一起呢!她们一边笑我胖,一边还给我吃肉,她们才不安好心呢,可惜我这嘴不争气,看见肉,就忍不住嘴馋。明儿,表姐还让我和她们一桌吃饭,这不难受人吗?我说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吃饭。她那桌都是俊爷们,我坐在那里,一口肉也不敢吃。咱们都来自农村,亲近些,那些城里人可狗眼看人低呢!
秀华如今才觉得这董萌萌霸气侧漏啊,原本以为可能是娇生惯养的地主女儿,没想到还挺接地气!说话做事都明刀明枪,爱憎分明,“好姑娘”这个标签在她脑门上闪闪发光。
秀梅尖了尖耳朵,探问:那你知道明儿是怎么安排座位的吗?
萌萌的嘴儿油光发亮,她翻着小眼皮儿想了想:“反正季小姐和杜小姐和郭家公子是坐一块的。其他我想不起来了。”
秀丽心想,果然,嘉敏小姐这么安排是有用意啊,季小姐和杜小姐容貌也是很出色的,家世又好,这么安排促进他们几家的联姻怕是也是早已成为定局,秀丽一直转着手里的绢帕,神情上也是有了一丝忧虑,可恨子期出身金贵,若要是个苦读的穷书生倒也门当户对了,她自当不会嫌弃,可如今子期即便有这个心又怎能与家族之力抗衡呢,何况她对富贵公子的心也深深充满着疑虑,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那董萌萌和秀华投缘,非得和她挤一张床睡,说怕黑,怕鬼,怕打雷,怕盗贼,最怕采花贼。
可怜秀华侧着身子“面壁”了一整晚,董萌萌四仰八叉,呼噜山响,还时不时用她那小象腿儿踹秀华几下,秀华打着哈欠,满眼血丝,早上勉强起来。董萌萌这家伙不知道又弄来几个猪蹄胖在那里生猛地啃着,秀华顿时就醒了一半,这吃相简直惨绝人寰,好像要吃死人了。
秀华夺下了她的蹄子道:萌萌,你就别海吃胡吃了,你这么吃下去会生病的。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肉?
萌萌看了秀华一眼,委屈地掉下泪来,犹豫不决。她嘴一裂,满口是肉,她支支吾吾着说:秀华姐,不吃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啊!
秀华瞧着董萌萌这样子实在是被她吓怕了,难怪她爹一直不让她吃,于是,嗖一声就把蹄子扔出去了:我替你决定,还是别吃了!
窗外传来一声哎哟的惨叫,秀华拉着萌萌赶紧出去瞧。
猪蹄正中季大人的脑袋,还在他额头上印了个酱油渍,萌萌惊得大叫:砸到人了也!
秀华说:可不是,还是季大人!
萌萌赶紧用那比她脸还小的手绢遮住了自己的脸,好像这样季大人就看不见她了一般。
秀华拉了拉她的袖子:别遮了啊,你这样只是让自己看不见季大人而已。季大人正盯着你呢!
萌萌露出一双小眼睛,冲着季大人讪讪一笑。
季大人也好脾气,见到萌萌油腻腻的嘴,一下子就见微知著了,他还不忘和秀华招呼:秀华姑娘,真对不起,在下方才追着一个人来到此他就不见了,打扰了姑娘们……吃肉。
季大人话音刚落,海清举着刀接踵而来,他道:“大人,来人轻功了得,没追到!”
董萌萌一见拿刀进来的海清,眼珠子直往鼻梁骨靠拢——采花大盗,都这么正点!好想被采啊!遂,晕了去,季大人眼疾手快去扶和秀华两个人都拉不住她的身躯,三人跌成一堆。
董萌萌的庞大躯体拖垮了季大人,季大人又倒在了秀华身上,轰隆一声巨响,客房里的小姐们都纷纷探出头来,纷纷用手绢掩面噗嗤笑了出来。
季大人和秀华亲密接触,想闪也闪不开,两人连尴尬的心思也没有,因为只觉得肚子被压得发痛,这姑娘实在是太重了啊。
秀珠和秀丽率先冲了出来,秀珠看到的是季大人和二姐贴那么近,秀丽看到的是二妹被压在最下面,再加上海清,几个人七手八脚,一起发力,终于把那董萌萌给移开了。
海清一马当先扶起季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不碍事!”季大人慌忙又扶起秀华,询问:“秀华姑娘,没事吧?”
秀华自然也没什么大碍,两个人客气了一番,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季大人怎么会和海清一起跑到后院来追什么贼呢?
秀珠机灵,掏出手绢来就替他擦去:“季大人,您的额头上有污渍。”
季大人接过手绢慌忙自己擦,道:“谢谢秀珠姑娘,那手绢在下洗净了再还给姑娘。”
秀珠心里一美,看着季大人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倾慕,季大人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动,那么羞涩的样子,人又好看,还是个当官的,真是不知道迷倒多少人呢!
那些小姐们见到秀珠给季大人擦额,季大人还收下了她的手绢,议论纷纷,眼里羡慕妒忌恨。
恨不得替他擦额的都是自己呢!
于是流言蜚语又开始流传起来,说丁家姑娘各个都是个不知检点的,一个和季大人倒在一起,一个替人家擦额头,不害臊!更有说到那个秀华丑事的,大家总是喜欢说得大声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以丁家那种风气,那大姑娘和三姑娘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季大人听了也觉得尴尬,而偏生他耳朵还特别好使,所以她们的窃窃私语,全部在他脑海中汇成了一条条信息,他一个劲地向秀华赔礼:秀华姑娘,对不住,在下不是有意的。
秀华瞧着季大人局促的模样,觉得好生有趣,她道:季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那些人想说就让她们说罢。只要季大人不认为秀华是那样的人便好。
“那是自然!”季大人用秀珠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慌忙带着海清告辞。
秀珠撅着嘴儿,心里不太高兴,刚才那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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